背着一个壳,多累啊。男人的泪不断地涌出来,像是一种祭奠:“我撑不住了呜老师,我真的撑不住了”那个活得自由洒脱、肆意通透的牛可清已经死了,死在了生活的劳碌里,死在了人生的无常里,死在了求而不得的爱情里。老人疼爱地抱着他,像一位慈祥的父亲那般,给这个小孩安慰,“老师知道你很累,辛苦了,我的好孩子。”牛可清确实辛苦了。他忽然在滚烫的泪水中明白,这些年自己为什么会不停地约炮,为什么要在爱欲中放纵自我。因为只有做爱时获得的一丝快感,能让他感到生命中依旧存在激情,能给他的生命源源不断地注入新鲜感,好让自己不至于像一具腐尸那样活着。约炮不好吗?好啊。他贪恋那种离经叛道的刺激,想要给苦闷窒息的生活一点氧气,他想要靠着荒诞的肉欲去反抗,好证明自己的生活里还有氧气。恰恰就是在这个节点,古伊弗宁成了趁虚而入的那根稻草,被他紧紧抓住。这位有趣与温柔相融的古医生,那是他遇见过最惊艳、最契合的床伴,哪怕温柔是假象,体贴是手段,可这些全都能为牛可清排解掉孤独、劳累和压力,成了他最好的慰藉。“牛医生,你是我我喜欢你,行了吗?“我控告您无视爱情,一味逃避,唯唯诺诺,我判处您孤寂终生。”——萨冈从老师的家里离开,牛可清直接回了家。黄昏,如枯叶般的暮色席卷了整座城,暗黄的夕阳像一股绝望的气息,将整片天幕都笼罩起来。回到家楼下的时候,古伊弗宁又在等他。“牛医生,”冻得脸色发白的男人走上前来,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拽得死紧。见是他,牛可清微微意外,但下一刻,又觉得不想面对这个人。他刚从崩溃的状态里走出来一点,已经无法再透支心情了,“我很累,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吧。”最近发生太多事,他心力已然不足。古伊弗宁却等不及了,他强撑着理智,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冷静的谈判者,“我想和你重新开始。”“开始什么?我们已经分开了,”牛可清不想再陷入这个死循环。古伊弗宁压抑住内心的奔涌,下颚线紧绷着,对他说:“只要我们可以跟过去一样,保持那种关系,我什么都能妥协。”他以为自己能当一个隔离者,永远地隔绝在情感之外,但现在他踏出了隔离圈,踩进了一个陌生的领域里。迷路的他为了摆脱恐惧和无措,选择紧紧地抓住牛可清不放。“妥协”牛可清疲倦地问他,“那你喜欢我吗?”“为什么你总是要问这种问题?!”“因为我只在乎这个!”两个人在高亢的争吵声之中,忽然陷入沉默。他们滞住呼吸,相互对视,眼神像两支尖锐的利箭直接捅进对方的眼球里。疲乏,孤独,寂寞,求而不得,这些牛可清都可以忍受,唯独爱被利用,他不能接受。对方不喜欢他,却要继续利用他泄欲,这难道不是一种惨无人道的酷刑吗?老师说得对,他该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