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时喻接了连光雅的电话,他们早上起来看见她的手写字条,怪她大晚上的瞎跑。时喻嘿嘿笑,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撒谎道:“公司临时有事。”连光雅在商场上打转了一辈子,才不信她这一套,但嘴上不说,挂了电话之后和时赫远说了说。“我觉得小鱼儿就是谈恋爱了。”连光雅道:“跟你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恋爱脑上头,那点儿心思藏不住!”时赫远不服道:“这说闺女的事呢,怎么又扯上我!”连光雅摇摇头,说:“不知道这次是怎么认识的?对方靠不靠谱?我说你这个当爹的,怎么一点儿不着急啊?!”时赫远冤枉死了:“我着急,我怎么着急……她又不说……”连光雅气得拧了他胳膊一下。时赫远连忙讨饶:“得得,我待会儿给康珲打个电话!让他平时留意一下!”“这还差不多!”……外面暴雨如注,程清言和时喻窝在沙发上看电影,两人挨着坐,身上盖着同一条薄毯。中途时喻去接水,路过窗边的时候往外看了眼,乌云覆盖天幕,完全看不出什么时候会散去。“明天剧组要开工,不知道这场雨能不能停。”风城的夏天少雨,但春秋季节却多雨,尤其秋季,一场秋雨一场寒,每下一次大雨,就意味着又要添衣服了。时喻有些担忧:“夏季的戏还没拍完,你要穿夏装,这天儿不知道会不会冷。”程清言扫了眼窗外的大雨,淡道:“没事,只是拍戏那一会儿。”她不往心里去,时喻却替她操心,心里琢磨着明天开工要给她多带几件外套,有要穿短裤的戏份,就带个毯子,下了戏给她盖腿。翌日天公不作美,这场雨断断续续地下,持续到了现在,到了白天竟然比夜里下得还急,没有停的意思。剧组开工不可避免地耽误了,许怀周早就到了片场,在搭好的棚子里往外看,看着阴沉沉的天。十点钟的时候,许怀周终于等不下去了,联系副导演说:“通知一下,下午开工,你赶紧改一下通告单,把后面的戏份提前上来,我记得有一场雨里面的戏。”负责统筹的副导演回复:“收到!”雨里的戏份是男女主和女二男二四个人一起的,有比较激烈的情绪爆发,上午接到通知,程清言立刻开始调整状态,时喻看了眼外面的雨,目露担忧。雨虽然不大,但是淅淅沥沥地一直下,出去在雨里站一会儿就全淋湿了,现在又已经入秋,气温整体低了下来,时喻担心程清言会冻感冒。但她也是演员出身,知道做演员的什么情况都要克服,还要配合各种自然天气,淋雨是最见怪不怪的。她自己上辈子没少在雨里面挨淋,几乎拍一步戏就得淋一场雨,都习惯了。只是她自己习惯归习惯,换到程清言身上,她就免不了要担心,因为那是她喜欢的人。再怎么担心,戏还是得拍,好在进组之前她们准备的齐全,时喻从箱子里拿出一包姜糖水,用热水冲好装进保温杯里带去片场。到片场之后先是导演讲戏,今天的拍摄不分ab组,是一场群戏,全部都由许怀周一个人讲。他是个非常认真的导演,每个演员到片场就挨个找过去讲戏,把每句台词和每个表情都细致到位地讲过。“今天任务重,这天气,咱们正式拍的时候争取一遍过,大家少挨淋!”许怀周拍拍程清言的肩膀,含笑道:“你的理解差不多了,没问题,待会儿别紧张,正常发挥没问题的!”“好的许导。”许怀周冲她鼓励地笑笑,转身去找下一个演员。他最不担心的恰恰就是程清言,她虽然经验最少,但天赋最高,也最努力用心,很多戏根本不用来二遍,差不多都是一条过。在剧组这么一个月,因为她太省心了,几个导演编剧凑一起,私下跟许怀周戏称程清言是“一条程”,拍戏几乎不ng。如果全世界演员都是程清言这样就好了,那导演再也不用秃头和上火了。程清言最早准备完,一直在片场边上坐着找感觉。这场戏情绪爆发很强,她必须提前进入状态,不能分心。时喻理解她,给她身上裹了一件厚外套,穿着短裤露出来的长腿盖着薄毯,光盖着还怕不保暖,时喻上手给她两条腿整个包在了毯子下面。程清言低头看着她的动作,眼底的笑意蔓延出来,又怕影响待会儿演戏的状态,连忙把视线从她身上转移,重新酝酿情绪。下午一点半,这场戏正式开拍,程清言拿掉盖在腿上的薄毯,脱掉外套放在折叠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