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温存之后,陆寒尘再次提起要帮着谢令月给京都传信时;谢令月便心中生疑,察觉爱人所言怕是与心中所思不同;当时是想再一次与爱人说清楚他的计划,保证自己的心意,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叫他放心。
最后还是作罢。
谢令月自认对爱人已是做到自己能付出的极致,不在意身份与世俗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细致妥帖调理身子,宽容他一开始待别人的情意,等着他回心转意;他失意时有谢令月开解,高兴时有谢令月与他共欢喜,甚至他面临险境,谢令月义无反顾挡在他身前···
当时想这些并不是谢令月计较对爱人付出多少,这些都是他心甘情愿,亦是他以为一个做夫君的最该尽的本分与责任,因为他爱这个人,愿意为他倾尽所有。
可谢令月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爱人心慕他人时亦会失落,被爱人舍弃时亦会伤心,给出承诺的时候也想得到回应与信任···深知爱人与其他人不同,他已是给出最大的包容与纵容。
若是换成前世的谢令月,怎会这般反复表明自己的心意;两世以来,他亦是第一次爱一个人,亦是想要得到炽热的爱意。
自从皇觉寺敞开心扉之后,谢令月欣喜陆寒尘的回应,心中升起更多期盼;梅园一战生死与共之后,陆寒尘虽则忙碌公务,却也更将他惦记于心;谢令月以为爱人终是与自己心意相通,理解自己的忽然改变计划。
却不想他还是心中存疑,不管是对江越的戒备,还是对自己的不信,当是时,谢令月心中忽然涌起浓浓疲惫,便也没了再重复保证的心思;且他历来最信奉的是说的再多不如看做的,只要自己做到承诺的,陆寒尘总会信他。
因而今早陆寒尘与他说起传信之时,谢令月给了他,却也在心中决定,这便是他给陆寒尘的最后一次机会;若是陆寒尘真的传信给侍书,便是他纠结后还是选择相信自己,谢令月还是会按照计划脱身,却也能做到尽量在筹谋期间多回京都与爱人相聚。
若是陆寒尘最终没有做到,那么谢令月便要做好最不想面对的准备,在爱人不愿的情况下照旧计划;如此一来,两人势必会生出隔阂,那也无妨,谢令月相信自己可以尽快从镇北关撤回,安抚好爱人后再行原本的筹谋。
“罢了,先不说这些;三日后应当能启程,你先尽快备好伤药,到时以征西将军的名义送到将士们手中。”这般叮嘱谢峰,谢令月想去征西军营地与江越商议些事,做好计划有变的准备。
谢峰不解:“主子为何要这般做,想来征西将军也不愿平白占谢家的便宜。”
“若是打着谢家的名义,杨崇武该如何想,陛下难道不会得知消息?”
既已谋划好后路,谢家便无需那些镇北军中的老将再对他们感恩戴德;且谢令月并不想暴露魏国公嫡子的身份,会在那些老将面前表明自己是谢家旁支子弟;便是那些老将们猜到了他的身份,以他们对谢家的忠心,也不会泄露分毫。
如此,谢令月的身份不会引来杨崇武的怀疑,那些药品自然也不该以谢家的名义送出去;既然要承江越的人情,能还便多还一些,谢令月计划的是江越不只能得到救援之功,还有慷慨大义的名望。
如此,谢令月自己心中也坦荡,面对江越时不必顾及太多。
主仆二人一同走出院子,谢峰要去药房,谢令月则准备离开府衙,前往征西军驻地;踏出院门几步后,谢令月的桃花眸泛起浅浅失望,谢峰的面色也凝重。
“主子,守卫在院外的锦衣卫增多了不少,还都是高手。”
谢令月颔首,正是察觉了他才会升起浅浅失望;看来陆寒尘还是在纠结,说是支持自己的计划与筹谋,却终是因为心中的怀疑与忧惧提前做好了布置。
“督主···会不会阻止主子的计划?”谢峰忧心,可看起来又不像,督主难道不清楚自家主子的身手么,这些人根本困不住决心离开的主子,所以这么做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