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衣余光瞄了眼低气压的某人,咳嗽一声,连忙端起床头柜上的早餐递了过去,贤惠的说道,“先吃早饭吧。”
荀修抬头一见,脸色一变,昨晚被摧残的胃还在抗议,这面前的,嘴角抽了抽,“你做的。”
“恩,我最拿手的,海峰他们还没回来,反正我也要吃,顺便多做一份,”柳衣点头说道,反正这些都会记在账单上,何扬可会付账的。
荀修手紧了紧,面前的不亚于毒药吧,看着柳衣期待的眼神,点了个头,“谢谢了,你做的我很喜欢。”
柳衣一听,成就感十足啊,直接把牛奶杯塞到某人手里,目光盯着某人低头细嚼慢咽,看着全部吃光喝完后,柳衣也收拾一下。
转身间,对半靠在床上脸色阴晴不定的某人说道,“你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中午再过来。”
荀修一听,顾不上反胃中,摇着头,“你先别走,我有话和你说,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了,中午你也别忙了,和伯中午会过来做饭的。”
柳衣一愣,随即点了个头,想起和伯的厨艺,当然乐得有人做饭,“行,我先收拾好再过来。”
荀修等到柳衣走出门外,侧身就拿起手机给山庄管事打了个电话,再吃柳衣做的爱心餐,自己绝对见不得明天的太阳了,虽然心有感动,可真是吃不消的。
柳衣进来时,荀修正在吃胃药,而柳衣以为是周非开得感冒药,所以也没说什么。
荀修又喝了一大杯水,才压下胃中的不舒服感,看着柳衣,温和一笑,指了指旁边的单人沙发,“先坐吧。”
柳衣虽然不知道荀修找自己说些什么,但看着荀修认真的眼神,倒也精神一振,往沙发上一坐,目光盯着半靠在床头的荀修,看着俊秀的脸带着某种深沉,柳衣心一顿。
荀修惆怅而叹,这么久心底的东西在柳衣面前完全敞开,不知道是松开枷锁还是顺应而为,荀修知道柳衣对自己的一切都没兴趣,可荀修想让柳衣知道了解自己。
开始对柳衣或许只是兴趣而已,到慢慢的习惯,再到后来的想念,最后不折手段也要得到,柳衣看着柔弱,其实内心坚强,说她直率其实只是表面,而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荀修也在慢慢挖掘,越相处,越舍不得放手,赤子之心,从未考虑过别人的眼光,对这样的柳衣,荀修怎么舍得放手。
☆、
荀修的嗓音低沉,娓娓道来,这么多年,一个人支撑着,累不累,只有荀修自己知道,就算齐家和唐礼还有其他的人得到该有的下场,荀修也没感觉如此放松,只是觉得做完一件该做的事。
而现在有柳衣在自己身边,荀修有着前所未有的放松,或许在柳衣第一次接住他的时候,就把柳衣放在不同的位置了。
柳衣目光瞄了眼那边低声而说的荀修,往后一靠,听着荀家和齐家的纠葛,听着荀修在年少时遇到的挫折,听着唐礼又扮演什么角色,还听着荀修现在手中的权力和关系。
柳衣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对待,这或许是别人的事,而无关自己,可一路过来,柳衣想起自己在末世如何挣扎,在生死边缘如何求生,或许和现在的荀修殊途同归,两人只能依靠自己。
柳衣低头沉默,在柳衣看来,齐家的下场还太轻,如果是自己,或许不会让他们活着。
荀修说完后,侧头看向旁边沉思中的柳衣,他的手段他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而柳衣听到这些,到底会如何,荀修心中忐忑。
卧室内一阵静谧,柳衣抬头看向荀修,或许因为这些迫使他成长,或许荀修过于早熟,所以柳衣能从荀修眼底看到化不开的阴郁。
柳衣咳嗽一声,打破低沉的气氛,提出自己的建议,“其实我觉得你下手太轻了,你这样太便宜他们了。”
荀修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这不是重点好吧,点着头,“他们好不了。”
“那就行,其实我觉得你现在可以康复了,毕竟坐在轮椅上,也不是一回事,”柳衣提议说道。
荀修一顿,忽而散发出灿烂的笑容,好像有什么松动一般,目光含着柔情,看向柳衣那认真的小脸,放下心中担忧,果然是自己想要的人,不是大义凌然的质问,也不是带着异样的眼神,而是认真和自己讨论该如何报复,这就是柳衣。
“我也想,不过,现在还不行,”荀修别有意味的说道。
柳衣一愣,“不是全灭了吗。”
荀修含笑而道,“的确如此,不过,现在杨家如日中天,但还没有坐稳,而他们的对手,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如果我现在宣布治愈,那么对他们来说,我便是第一个被注意上的人,在这风尖上,我只能保持低调,还是如以前一般最好,等到杨家真正一手在握,那些人就不会算计到我头上了。”
“你会怕,”柳衣嗤了一声,明显不相信,这人忍了这么多年,让他的仇人无声息就被消灭了,怎么可能怕这些。
“只是太麻烦而已,毕竟是杨家的事,我在暗处,能帮我会帮,但没好处让我出头,我当然不会给别人这机会的,我是代表荀家的,”荀修实话实说。
柳衣摸着下巴,点着头,想起什么后问道,“以前秦云和杨嵘被打压,说是杨家的吩咐,其实是你吧。”
荀修笑起,点着头,“什么时候想到的。”
“以前只是感觉,但没想到是你,现在你一说,我大概知道了,不管怎么说,我该谢谢你的,”柳衣认真的说道。
“我要的不是感谢,”荀修低声一句,别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