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例外。”溯光瞧着她,似乎也有些困惑惊讶,“你这种情况我从未遇过,许是造化因果吧。”嘉鱼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其实自己温度的确有些偏低,她愣了愣:“那我……回不去就这样‘活着’吗?”“这倒不会。”嘉鱼刚刚松了一口气,溯光已经又接了下去,“你这身体其实只能算行尸,为什么你可以活的像一个人还未可知,不过时间一长你也只能困在这个身体里出不来,直到灵魂脱离身体而出。”嘉鱼回味了一下这一句,还是不太理解:“那不就和人死灯灭一样吗?”“不一样。”溯光停下脚步,垂眸看她,声音冷静,“你的魂魄会渐渐和身体契合,但是因为这个身体脱离冥府管束,没有阴差可以勾魂,只能看着身体渐渐腐烂,却挣脱不开。”“……”“…………”嘉鱼摸自己的脸的手拿起放下,放下又拿起,黑色遮盖下的脸色明灭不定,她声音有些抖,几乎从牙缝里出来:“你,你骗我的吧。”“我何必骗你?”溯光疑惑的看着她,“我若骗你,至多三年便知。”“废话!”嘉鱼生气,脱口而出,“你骗我当然不是为了然后我三年后才得到验证。”这一句话说到后面有些拗口,连嘉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什么,顿了顿,她恼怒,“到底是不是真的,我要听实话。”目光在她脸上徘徊一阵,溯光“嗯”了一声。嘉鱼不信,再问:“真的?不骗我?”溯光继续往前走:“既然不信,何必再问?”“……”骗她,当然是为了骗她一时,好让她心甘情愿……心甘情愿那个啥。嘉鱼忍不住猜测,溯光这莫不是故意的?一想到这个事情如果是真的,她只觉得一片昏天黑地,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眼看着身体渐渐腐烂,可比回不去家可怕的多。“我又何必骗你。”溯光像是猜出她心中所想,“若我真的用别的手段,何必用骗,与你说这些,也不过是你希望你自己想通。”自己想通?想通个x!可是……真的得看着自己腐烂?嘉鱼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不禁打了个冷颤。嘉鱼抬头看了看他,黑暗中他整个人似乎都发着光,眉目清冷,如度月华,湛然如仙神。她过去只是猜测溯光不是什么,说不定是个哪个精怪,后来又觉得是哪个地仙,直到今日含章称呼帝君,她方才觉得有点不太对劲。这幅言辞里更是一副高做云端的模样,似乎看尽了人世浮沉,绝非是普通的修仙者。嘉鱼捏了捏发汗的手心,咳嗽一声,问他:“那个……说起来,你到底是谁,应该不是这个世界的吧?和我一样?”溯光看了她一阵,没有回答。嘉鱼不悦:“这个也不说?”停了片刻,溯光没有明确回答,却给她念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思夫君兮太息,极劳心兮忡忡。”嘉鱼一愣,发现挺这个就和当时含章听着叶晟那段话一样,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她不能说自己听不懂,好在里头有个词听听清楚,溯光又在这里看着她,等着反应,嘉鱼撇嘴,只能硬着头皮接了下去:“哼,夫什么君啊,我可没答应。”她又皱起眉催促他,“你到底说不说?”听到这话,溯光微微一愣,随后目光便落她身上,静静打量着她,看着竟有些似笑非笑。嘉鱼被他瞧得不太自在,忍不住后退一步:“……你干嘛。”溯光收回目光,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应该多看点书。”嘉鱼:???他之后不再说话,带着她往前走,此时黑暗渐渐褪下,眼前慢慢出现了事物。桌椅长凳,贴花窗纸,似乎是教室的模样,可是却灰扑扑的一片,看不到更多。眼前,是一扇年代久远的铁门,上面还有斑驳的漆锈。溯光望向前方脉脉弱水:“你们自下落开始便分散了,眼下也不知他们在何时,不过破开这个幻境出来,便能见到他们。”说完便放开她的手,化出那把如霜如月的长剑,黑暗之中,他眉头微皱,“我进去看看,你切莫离开此地。”溯光推门进去了几步,嘉鱼接着他身上的微光向里面望去,还能勉强看清里头应该是个教室,但模样却像是电视里八、九十年代的模样,还是老式的桌椅。进去之后,他就没声音了,黑暗重新笼罩下来。里头悄无声息,嘉鱼呆了一会就忍不住了,周围阴冷浸透衣衫,她有些害怕:“溯光?里头怎么了,我能进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