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图什么?”莫遥不知是该笑对方还是笑自己:“不是敌人,难不成还是朋友?薛眠,别玩了,打从进门起我就一直在等,等你什么时候肯把面具摘下来。你这些堪比‘情话’的话在我听来就跟念诗没两样,空洞无物,酸得掉牙。”“你还真是……”薛眠噎了噎,几乎是被气笑了:“你是不是从来没被人好好对待过?非得睚眦必报你来我往,等到打破头了、见了血了,才觉得事情就该是这么个了结办法?”“难道不是?”莫遥看他。“显然不是。”薛眠回看他。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突然有人蓦地噗嗤一声,打破了这尴尬又磨人的相对无言。“实话说啊,真没想过要怎么害你。”莫遥吸完最后一口烟,带了点力,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上。“知道。”薛眠将上半身靠到沙发上:“英国那次发现你做手脚,一开始确实反感,也很郁闷。郁闷不是因为你对我用手段,而是觉得以你这样一个人物,专业能打,业务优秀,实在犯不上这样。有点……”“有点什么?”莫遥不禁好奇。“掉价吧。”薛眠笑笑。“掉价?哈哈哈……然后呢?”莫遥笑完又皱了下眉头,不等对方开口,自己又带点不解的道:“既然上次被你发现了,后来又再有了这次,按理你不是该更加腻烦我才对?怎么没把新仇旧恨一起算?”顿了顿:“对了,你还骂我‘垃圾’来着。”“我那话不是骂你这个人,算是……”薛眠尴尬又不失礼貌的一笑:“算恨铁不成钢吧。看到你为了跟我拉锯不惜一步一步走错,走得越来越偏,越来越迷失自己……太可惜了。”薛眠收起笑容,认认真真地看着对方:“是真的可惜。莫遥,你不该只将目光放在你我之间的竞争上,明明有更广阔的未来,何必太限制自己。”“念书、工作、往前闯……”莫遥抬起眼睛,转头看了看外面的蓝天,轻叹道:“你说的没错,当个好翻译真的要吃很多苦。因为苦吃够了,所以对甜就特别渴望。一旦尝到了糖是什么味道,就再不想回去吃苦了。”他收回视线,以一种平和而冷静的目光看着薛眠,郑重道:“因为你太优秀,我怕你会抢走我的糖。是我狭隘了,但我不后悔。生而为人,谁不为自己活得更好而拼尽全力?但为此伤害到你,是我错了。”他脸上挂着抹淡淡的笑,仰头长叹了一声,拍拍裤腿站起身,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道:“帮扔了吧,就不带走了。”“好。”薛眠点了下头。“以后除非是必要,我们尽量也不用再见了。”莫遥道。“是。”薛眠点头。“那就算是和解了。”莫遥仰着脖子伸了个懒腰,视线自上而下的看过去,勾了下嘴角道:“不送送我?”薛眠摇头笑笑,站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莫遥没再逗留,拉开房门,大步流星,一点一点消失在了狭长走廊的尽头。望着那道最终变成一个黑点的背影,薛眠不免心生感慨,一时竟有些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挺复杂的,有点酸,有点涩,还带一点微微的苦。但结果比他预料中的好,这就够了。转身往病房走,眼角余光突然有个什么东西闪了一下,红彤彤的。薛眠转头,看向门口拐弯处的墙角。一个新鲜的水果篮。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天放假!!!开熏!快落!鸡冻!我们周三见啦!——爱你们~---------------风筝1==============================费南渡的行程本该在今天结束,但考虑到薛眠还有一天院要住,便让姜蒙改了安排,多留一天,等明早办完出院手续后一起回云州。费南渡将一杯热腾腾的奶茶递过去:“都处理好了?”晚饭的时候薛眠突然想喝奶茶,其实平时他几乎不沾这种奶制甜饮,但连吃了两天的小米粥,嘴里实在没味道,苦涩得难受,便哼哼唧唧的跟护士讨价还价了半天,让她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松一松监管行不行。肯定不行啊。小护士们本来是不肯的,奶茶本身没什么营养,又太甜,病人不适合喝。但架不住薛眠示弱央求,红着一双水涔涔的眼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实在没办法,给他叫了个外卖。“你说莫遥?”得了奶茶的薛大翻译当即“翻脸不认人”,立马恢复往日神态,一本正经,高冷非常,哪还有半点刚才求人伏低的可怜模样。费南渡昨晚有宴请,回来的时候薛眠已经睡着,便没打扰他,所以并不知道最后问题解决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