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费南渡脸上是一本正经:“不过就是找个机会帮二位分开一段时间。听说情侣间久不见面,期间会倍加思念。如果是真的,那二位不妨趁机将感情升华一下。”“那也不劳你出手,”秦笛笑意不掩,端起酒杯撞了一下费南渡的:“有空还是多对自己上点心吧。”费南渡不置可否,淡淡一笑,举杯和秦笛对饮起来。“薛眠,最近忙什么呢?”这一厢郑鹤沅见薛眠一直默不作声,想来是他们三人你来我往的斗嘴半天冷落了他。那头两个男人正喝酒抽烟,聊得自得其乐,他便轻轻拉了拉薛眠的衣袖,示意其靠过来一些,二人说点悄悄话。“老样子,没什么特别的。”薛眠将座椅往郑鹤沅那边挪过去:“郑主播呢?上周我好像在电视上看到你的新节目了。”“真的假的?哇,那很荣幸啊,试水的新节目能被你这个大忙人看到。”郑鹤沅向薛眠碰了下杯:“之前你参加的那个节目停了,台里给我换了一档新的。”“停了?”薛眠有点诧异:“那个节目挺好的,怎么突然停了?”“政策上出了点问题吧,”郑鹤沅有些出神的盯着面前的酒杯,似乎想什么,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个节目如果加上前身的话,我做了差不多三年了。说没感情肯定是假的,但制片主任和台里领导这次口径出奇的一致,都说只能停掉。我不是个愿意争抢的人,除了接受,也没什么其它的好办法了。”薛眠不善安慰人,除了点头也只能点头。想了想,拿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郑鹤沅的那半杯酒,温着声音道:“总归还有节目在手的,郑主播专业能力这么强,再创佳绩是早晚的事,别灰心。”郑鹤沅笑笑,仰头一口饮空了酒杯。二人又聊了些别的琐事,没过一会儿报幕的主持人率先登台,宣布演出即将开始。秦笛之前在seven担任的是主吉他手,退出后乐队跟着补充了一名新人,但主唱没变,还是原来的应亦伦。因此对粉丝们来说乐队改组并不算难接受,毕竟唱歌的人没换,还是原来熟悉的嗓音。摇滚演出不像流量歌手的演唱会,包装过度,华丽非常。这里没有花哨的伴舞,也没有酷炫的舞台,观众所能看到的视觉中心只会定格在一方舞台上。随着浪潮般滔天的欢呼喝彩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数道耀眼的白色聚光灯直直对准了舞台。在一阵轻快的吉他与鼓点声中,几个身着机车风演出服的人从舞台后方以奔跑的姿态冲到中央,不需给观众反应时间,音乐随之即来。摇滚的魅力也许就在于融入感太强,动感的鼓点与激昂的节拍像一支强力的兴奋针,偌大的观众区顷刻间便沸腾燃烧起来,没有人不扬起双手迎合节拍,也没有人不跟着音乐尽情欢呼,享受这年轻而颤动的狂欢盛宴。薛眠注意到当乐手们在舞台上站位就绪,拨开琴弦弹起第一段音符时,原本侧着脸和费南渡说话的秦笛注意力当即被吸引了过去。一双眼遥遥望向舞台方向,交织的灯光在他深色的瞳孔上印下一个又一个跳动的光点,像不灭的火苗,星星点点,持续升温。四周的喝彩声此起彼伏,主唱太会调动观众情绪与现场气氛了,台上台下互动更是频繁,不是“借给我你们的双手”就是“下一首交给谁来点”,看得一旁的郑鹤沅直摇头,笑着问秦笛脱离了他管束的队伍现在怎么这么会玩,一点也不像当年那个乐队。那会儿以秦笛为首的队员们一个个都高冷寡言,还从不跟粉丝互动,牵出去全是冰块脸,哪里像是年轻派玩摇滚的。秦笛收回目光看过来,倏然一笑,抬手捏了一下郑鹤沅的鼻子:“我高冷一点你不开心?”“不开心啊,”郑鹤沅眯着眼睛看着他发笑:“那你哄我?”“怎么哄。”秦笛竟也肯陪他玩。“就……”郑鹤沅仰着脸努力思考,片晌后吃吃一笑,凑过去轻声道:“回去多煮一碗鱼汤给我。”秦笛望着他微笑:“好。”一场演出行进过半,酒桌上的空酒瓶也越摆越多。薛眠突然想起件小事,悄声问郑鹤沅:“秦老板餐厅里的清酒……是你酿的?”郑鹤沅脸上已现微醺,颧骨泛红,伸出手指比了个“嘘”。酒后的话说得有些断断续续,笑眯眯的对薛眠道:“别对别人说啊……我照着台里一个美食栏目学的,手艺其实很一般,但过程是真的繁琐……秦老板口味太奇葩了,非说好喝,想尽办法骗我多酿几坛给他……呵,我才不会上当呢。”实难想象平时电视镜头前端重沉稳的郑主播私下竟会有这样的一面,似矫非矫,似嗔非嗔,眼波流转间一派娇憨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