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舅舅!”薛小觅的重点突然就歪了,叉腰嘟嘴,凶巴巴道:“是爸爸!”薛眠无奈一笑,摇摇头看他:“好吧,爸爸。那……刚刚爸爸说的话,你要不要答应?”“要!”薛小觅一收脾气,乖顺的点头应他:“我们跑完步去买。我要两个,还有一个给爸爸。”呵,小家伙还知道时刻把自己放心上。薛眠心下一暖,突然就冒出了一种被孩子惦念着的家长般的欣慰感来,摸了摸薛小觅的脑袋瓜,牵着他继续绕公园慢跑起来。明天非凡有公司内部团建活动,刚刚崔绍群发消息过来就是说这事,问薛眠要不要参加,还是说长途差出完需要养精蓄锐,这次就不跟大家伙儿出去热闹了。往年一年一次的内部团建薛眠都是参加的,虽然不活跃,不像李爵他们那样疯玩热闹,但至少从未缺席,到了团建地要么一个人捧本书静静的读,要么带着相机去四周有风景的地方采采风。“爸爸,我们学校下个星期要喊爸爸妈妈到学校,爸爸你一定要去哦!”薛小觅迈着两条小短腿,跟在薛眠旁边哼哧哼哧的跑着。“是吗,”薛眠放慢了一点步速,转过头俯看过去:“学校喊爸爸去,有没有说是干什么呢?”“家长会,是家长会!”薛小觅举起两只手,漆黑的大眼珠亮得发光,各竖起一根食指比过去:“老师说爸爸和妈妈,去一个人去学校,要跟小朋友们做游戏。”明白了,这说的应该是学校定期开放的家长公开日,让家长可以到学校参观孩子们的学习与日常,并和孩子进行亲子互动,增进感情交流。家长。虽然严格意义上说,薛眠这个舅舅也能划归“家长”行列,但到底比不得“父母”来得名正言顺。不过……小觅是不会有那样的机会由自己的父母出席他的幼儿园家长活动了。薛小觅,喊得薛眠一声“舅舅”,不是别人,正是薛眠的亲姐姐——薛盼的孩子。小觅五年前出生,两岁后交由薛眠抚养,其父亲是何许人也已不重要,总之这孩子既然跟了他亲舅舅,薛眠便从始至终视如己出,待他如同自己亲生。但任凭他为了抚养这孩子有多努力、多付出、多披荆斩棘不停向前,给不了的,终究是给不了。人伦亲情,父慈母爱,又岂是说替代就能替代的。带着薛小觅玩了一整天,晚上送回陈姨那儿,孩子又开始闹别扭了,拖着哭腔嚷道:“不行不行不行,我要爸爸,我要爸爸留下来陪我睡觉……”这房子当初薛眠买下来是专门留给陈姨帮照顾小觅用的,陈姨是他请来的保姆,说是保姆,胜似亲人,平时他常过来看望他们,但很少在这里过夜,一则身份上不太方便,二则他也害怕与小觅待的久了,会无法自控的沉溺于一些往事里,难以自拔,越陷越深。“小觅乖啊,让舅舅回去吧,都陪你一天啦。”陈姨在旁劝道。可孩子哪有什么道理可讲,认准了的事情怎么都不肯改。薛眠无法,昨天下了飞机直奔这里已经住了一夜,也不怕再多一晚了。加上明天要去参加团建,从这里出发到美兰湖比从他住的地方近,便就留下了。次日一早,陈姨做好早餐,薛眠收拾完毕,用完早餐准备开车去跟崔绍群他们会合。大部队是统一坐的旅游大巴,他自己开车过去,早点出门,两方应该能差不多时间到。“小眠,那你今天还过来吗?”陈姨将给他准备的两份切好的水果装好,交到他手里。“活动结束应该不会太早,就不来了。”薛眠接过水果放入背包,今天也是一身运动装,方便团建时爬山涉水。“行,你忙你的。昨天你陪着小觅玩了一整天,孩子可高兴了,算是哄好了,一会儿等他起床了我再带他出去逛逛。”“好。”薛眠提包下楼,却又想起一件事,回头道:“陈姨,小觅学校下周是不是有家长开放日活动?”“他跟你说啦?”陈姨笑着点点头:“老师之前给我发了信息的,说是礼拜五一整天。我想着你在出差就没跟你说,昨天又给忘了,没想到小觅倒是记着,先跟你说了。”“没事,说过就行。”薛眠按亮楼道口的电梯:“周五的时间我会空出来,到时候我过去。”五月底的天渐渐炎热,车厢里空调开得足,倒没觉得有多热,只是玻璃窗外晒进来的阳光照在手背上,透过皮肤向下,泛着一层淡淡的刺暖。薛眠扶着方向盘,路上接了一个崔绍群的电话,确认了一会儿见面的具体位置。这次团建的地点选在美兰湖,位于云州市区往南大约100公里远的一片森林里,有山有水,看上的就是它的环境。薛眠一路驱车,从出市区到上高速再到绕进小山坳,花了一个半小时抵达目的地,彼时临近9点,大部队也到了,就在山脚下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