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费南渡先开的口,指了指衣架上的花花绿绿。“衣、衣、衣服。”高胖姑娘已经羞得埋下了头,但话接得倒是快。“我知道是衣服,”费南渡又走近了两步:“什么衣服?”“spy,”矮瘦姑娘胆子大些,翻起眼皮迅速瞅了一眼面前的帅哥,把脸上的红云压了压,接着给做解释:“这些是我们公司动漫展的演出服,帅哥你来晚了两天,要是前天来就能直接去现场看了。”费南渡挑了下眉,手搭在衣架的边沿上,以目光指了一下那堆衣物,问:“可以看看?”“当然可以!”前面那个胖丫头似乎缓过来了,没再那么僵硬局促,笑嘻嘻的把衣架往费南渡面前推:“都是已经送去干洗店清洗过的,帅哥你随便看。”国内s展以日韩风居多,萝莉、正太、御姐这些便是以日漫为主的对中国本土文化冲击之下产生的舶来词。费南渡之前逛过两次漫展,对什么大眼萌妹、可爱萝莉、冷艳御姐这些完全无感,所以渐渐的也就不怎么再光顾了。没想到这家工作室的品味走的居然不是大众流行风,满目的花花绿绿五彩斑斓里看不到一套女仆装水手装兔子装,全是以漫威或dc系列为主的欧美风称霸眼球。这就有点意思了。小仓库里堆了太多陈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杂物,加上空间又小,东西都是叠加码放的,一层又一层。薛眠身量瘦,比老板方便进出,直接钻到了最里面。“就在那儿,”老板已经翻出了一脑袋汗,支着身子靠在一排收纳柜前休息。他人进不去最里面的角落,只好在外面给薛眠指路:“小薛你再往右边看看,那里是不是有个灰色的大纸盒子?我记得就放在那盒子里,上面还有字的,写了个很大的‘雀’字,你仔细看看。”“哪个雀?”薛眠没顾得上回头,一边翻一边问。“麻雀的雀!”老板一脸的笑嘿嘿,摸了摸头:“原来放麻将用的,字可大了,特别显眼,你好好找找。”一套56色的上等矿物颜料加笔墨纸具,价值不菲,老板随手一塞,半年了都没管过,如今想找寻踪迹确实是费劲。薛眠无声叹了口气,猫下腰,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着各个边边角角,好不容易在一堆缠缠绕绕的电线下面找到一个大纸箱。果然写着个“雀”字。“就是它,就是它了!”老板抹了把汗,接过薛眠递来的纸箱,宝贝似的拍了拍箱盖,拍得灰尘四溢飞扬,呛得人直流眼泪。“老板,全都在这里面了吗?”薛眠不放心,万一老板粗心大意,把颜料散着放,他要的那瓶不在这只雀笼子里,岂不白忙了。“能不能先打开看一下?如果不在,我继续找。”“放心放心,肯定在。”老板把箱子放到地上,打开扣盖往里一瞧,里面还真躺着一堆作画用的零零碎碎,尤以一个个手指粗细大小的透明玻璃瓶最多,全是装着研磨好的各种颜色的矿粉,色彩繁多,种类齐全。薛眠一眼就看到了他要的那瓶银珠。“得亏我只是个业余玩票的,”老板笑嘿嘿的凑过去:“这么一堆东西放我这儿也就是撑个场面,要真拿出来画的话早没了。”薛眠将箱子原封不动盖好,只拿出一瓶银朱,对老板说:“老板,我按岑先生那儿三倍的价钱付给您,感谢您的割爱,谢谢。”“可千万别!”老板赶紧摆手:“你这不是瞧不起我么,一瓶颜料我还收钱?快拿走吧,老岑介绍过来的人,我要是收钱,以后见了面指不定被他怎么笑话呢。”薛眠不肯白拿:“这怎么行,您也是花钱买……”“没事没事,”老板挥挥手:“百来块钱的小玩意儿,多大事啊。快别拉拉扯扯了,这里闷,既然找到了咱们就出去吧。”仓库租在外面走廊的另一侧,离工作室有点远。老板一路上跟薛眠聊着,主要是向他讨教一点画画的技巧,心道这么年轻一孩子,作画能用上如此价值不菲的高级矿颜,水平一定也很高,自己可得好好取取经。薛眠谦虚的讲解了一路,待走到工作室前台,一名女工作人员客气的拦住了他,先向老板问好,然后对薛眠说:“嗨,你是薛眠吧?”薛眠愣了一下:“……是我,您是?”“哦,是这样的,刚刚跟你来的还有一个人,对吧?”姑娘问。还有一个人?……费南渡?听这姑娘的语气,该不会是那人……薛眠赶紧接口:“对,那是我朋友,他在哪儿?”怕他真的惹了什么事,不禁一急:“是不是他做了什么事,影响到你们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