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沛把信件合上,神色沉静地对着信使说道:“贵国的要求太过苛刻,我国船只航入贵国领地后并未做任何有损贵国的行为,之后冲突乃是贵国先动兵戈之顾,固然我国有失礼节,此等补偿太过高昂,断然不可能答应。”“我国诚心致歉,希望贵国也能和我们好好协商。”秦沛镇定地和大贞拖时间,在大贞国王子必死的前提下,和谈几乎是没可能的事情。现在对于秦沛来说,只要西都府大将军那边结束掉西夷的侵略之事,那么他这区区大贞国就没有任何的威胁可言。信使神色一如其他大贞的官员,神色傲慢地对着秦沛颠倒黑白道:“我国何时先动的兵戈,明明是你国来使先行擒走我国王子,我们才亮出兵戈。”“想要谈条件可以,当时我国王子设宴款待过贵国来使,如今我国也愿意再开一次宴会,大人你若敢来,那便来谈。”大贞国的态度让秦沛皱眉,很显然对方这嘴里说的再开一次宴会,肯定充满了刀光剑影,是让人有去无回的鸿门宴。但秦沛要不是个头铁的家伙,也不会在承天门上和新皇陛下硬刚了。现在这时候是可以退一步说,可以按照信中赔偿来拖延时间,但他现在就代表着大邵,他这一退,损失的那就是大邵的颜面。秦沛是不可能退的。“既然此为贵国邀约,沛自是未有不敢前去的。”秦沛不卑不亢地应道。送走大贞国信使,秦沛皱着眉头没有再有多犹豫,把这个事态发展和南都府那边的大将军说明了,让对方尽快安排个能直接统领军队的大帅来这边,他可能这一去就没有回来了。只是大贞国王子这一命,换了他这一命,他们新皇陛下怕是要因此受到很多非议了。秦沛眼中泛起了些愁来,但并没有什么好后悔的,甚至于秦沛心里还很冷静地继续做着规划,把自己这一条命的牺牲划出最大的效果出来。大贞国那边确定宴请协商的时间和地点需要一定时间,秦沛则是准备要利用这一段时间来做事。他想起来自己当初了解到的协同会那些事。叶共谦……应该是叫这个名字,他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走到了无数京都府劳工的心中,所用的方法秦沛有进行的一番总结。其实也很简单,就是给这些士兵做主。该下发下去的粮饷,一粒米都不能少,并且深入到最底层的士兵之中,取消越级反馈的门槛,只要有冤屈,都可以来敲他这个临时主帅的大帐。不管是哪个什长伍长的欺负手底下的人,或者其他的谁谁谁,都要为他们出头,给予这些什长伍长惩罚,当然,若是这些基层的士官有委屈,也是一样给他们解决。除此之外,秦沛还弄了很多相应的关爱政策,比如家书,比如给士兵们传达这一次他们要面对的战斗的敌方是什么,他们之所以御敌是为了什么。然后秦沛还在西都府和南都府的士兵之间做互动,表彰两边主动站出来给对方做战斗技巧教学工作的士兵和基层士官,将这些有效的战斗技巧教给普通士兵,提升底层的战斗水平。人都是将心比心的生物,那种丧尽天良的人才是其中的少数,在秦沛如此真诚的为他们各种考虑和付出之后,不仅整个西南方向的守卫军队的风气完全正了过来,军心更是在短时间内飞速凝聚着。他们要抵抗住大贞国的入侵,守卫他们的家园,秦长史说他不会打仗,但他们可以为秦长史赢下这场胜利!镇北侯和他那些将军好友们,对军营里的那些事情太习惯了,反而很多地方看不出来问题,倒是秦沛这个文臣在结合了协同会的经历后,轻而易举把他们想不通的事情给做了。但秦沛的意图和镇北侯他们不一样,他没想着自己收拢住这么多人,就可以去指挥这些士兵们给他冲锋陷阵了。他想的不过是……自己若是死在大贞里,这份被他累积起来的情感,可以瞬间化作怒火。所谓哀军必胜,即便是南都府那边最终没有如同他信件所求那样,给调过来一个可靠的将军,有这份信念在,也可以在一定时间内化作抵挡大贞国的力量,坚持到西都府那边的来援。安排好这一切后,大贞国那边商定宴会日期也到来了,秦沛骑着马带着随行的护卫缓缓离开了军营,在守卫士兵凝望的目光之中踏入大贞国的地界之内。这些士兵们是知道秦沛要去大贞国和对方商谈,但他们不觉得商谈这种事情有什么能危及生命的。他们还在殷切等待着秦沛从那个方向平安无事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