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念停住脚步,回身望着这个曾经的婆婆,眉梢攀上淡淡的寒意:“我对你的命不感兴趣,没有我的存在,关铭也不见得会帮你,现在你们处在风口浪尖上,加上今年局势又动荡,你凭什么认为关铭会为了个人情在这时候将资金回笼?”
“起码没有你的存在,我们和西城还有的谈。”
施念清淡地笑了下:“如果没有我的存在,你们连谈的余地都没有,你还能站在这老宅后院?”
远峥母亲眼里流露出轻蔑之色:“要不是你的关系,我们两家人也不至于变成今天这样,我们东城和西城同姓关,世代交好,你找谁不好,偏偏找了关铭,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攀上他这高枝,好跟我们家作对?”
施念顿了几秒,目光幽深地注视着她,这院中一角略显萧条,有风拂过一旁的枣树,几片落叶随风飘荡,有叶子落在施念的肩头,她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将肩上的落叶拿了下来捏在手指间,声音淡然:“我要想跟你作对,刚才应该让关铭送客,而不是把你请到这里来单独和你谈谈。”
“你到底要谈什么?”
“你们想让关铭出资帮你们度过难关,但这窟窿太大了,不是几百几千万就能填上的,就你们现在的处境,银行贷款都拿不下来,关铭又怎么可能冒这个险,所以我说即使没有我的存在,他也不可能松口,只不过因为我在这,这个拒绝又显得名正言顺了。”
这番话像无形的巴掌扔在远峥母亲的脸上,让她心口火辣辣地疼,从刚才起她始终认定关铭不肯点头的原因在施念身上,直到这一刻施念撕开这人情下残酷的现实,她目光瞬时间变得有些颓然,死寂一般地盯着施念手中的那片枯叶。
听见她说:“你们想让关铭出手,但他不会为了别人的生意在现在这个档口撤出自己的风险储备金,除非这是他自己的生意。”
远峥母亲忽然怔了下,抬起头望着她:“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在给你指一条活路,把你们手上的股权转让给他,他或许可以保你们一命。”
远峥母亲不可置信地踉跄了一下,声音凄厉地指着施念:“你让我们把企业卖了?让我们倾家荡产?”
施念低头看着手中的叶片,淡淡地落了句:“你看这叶子,离了根还能活吗?”
她抬起头,目光在远峥母亲脸上扫了一圈:“其实你应该清楚董事会想起诉你们,并不是真的想追究你们法律责任,而是他们这几年日子过得不好,又没什么盼头,所以想从你们身上搞钱。
关铭握着这行的核心资源,他接手飞锣,情况当然就不一样了,你们如果愿意主动放弃飞锣的经营权,以关铭的为人,他不会为难你们,当然这场风波也能平安度过。
所以我说,我在给你们指一条活路,你也可以不听我的,只是家道中落和牢狱之灾到底要怎么选的问题。”
她轻飘飘地将叶子松开,落叶随风轻摇落在泥土地里,无论曾经如何枝繁叶茂,如今一阵风吹过,辉煌早已不在。
可到底不甘心,一辈子要强惯了,不甘心步入年迈还要承受这样的打击,她按着施念的肩膀,不停地摇晃着,眼里全是狠劲:“你满意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很痛快?啊?”
施念被她晃得胸口一阵发堵,眼里却透着淡漠的悲悯:“福祸皆因果,但凡你从前给我留条能走的路,我不会结识关铭,你不对我隐瞒我妈的病情,我对你不至于情份全无,走到今天这步,你怎么就不想想你自己有多少功劳?”
施念眼里讥诮的光刺痛了她,活了半辈子才知道丈夫在外有个私生女,儿子早逝,家业衰败,所有的不幸在此时此刻就像突然找到了宣泄口,她拼命扯着施念,痛苦地重复着:“为什么…”
施念狠狠甩开她的手,忽然感觉一阵眩晕差点栽倒,吴法赶紧大步过桥将远峥母亲拉开,施念捂着胸喘息着对她说:“还想对我动手吗?想封死你们唯一的活路,你大可放手过来。”
这句话像锋利的刀子架在关远峥母亲的脖子上,让面前这个年过半百的女人突然就卸掉了身上所有的强势,仿佛一瞬之间变成了一个苍老无力的妇人,当年盛气临人的样子终究随着时代的变迁不复存在。
施念不想再看她一眼,对吴法说:“送她回去吧。”
说完施念转身迈上石桥,步子越发无力,一口气卡在胸间,上不去下不来,周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她看见关铭寻了过来,看见风吹起了他的衣角,看见他朝她大步而来,寒风萧瑟,层林尽染,她迎向他,双腿发软,就快支撑不住了,哑着嗓子想喊他,耳朵却嗡嗡作响,那句“笙哥”终究淹没在喉咙里,天地旋转间,她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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