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这是长公主故意灌输给她的思维,说这样的女子才是正确的。甚至雁南归自己也说过,她娘就是这样的。至于是不是,孟俊贤表示自己没见过,但是肯定不是这种做作的样子。可如今,雁南归身上哪里还能看出一丝一毫的做作样子来?她这一身,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恰到好处。如果以前是八分样貌被压成三分,如今就是十分样貌被打扮成了十二分。实在动人。今日自然是几位王爷的主场。挨个敬酒,无非说的都是感激涕零,皇上肯叫我们回来过节我们感动的不行了嘤嘤嘤嘤……雁南归就喝着茶水听着。忽然一回头,发现对面那一道视线,雁南归将茶碗放下,讽刺的朝着他一笑。孟俊贤猛然低头。身侧雁锦思是没看见,可站在后头的丫头可是看见了。正是相思。相思此时想,孟俊贤真是瞎了眼。错吧珍珠当鱼目,如今真是要跟鱼目过一辈子了。酒过三巡,南安王忽然看太子:“太子殿下如今是美人环绕啊,委实叫我这个老头子欣慰啊。”南安王是先帝的十四弟。陛下都要叫一声王叔。“叔公笑话了。”舒乘风摇头一笑。“我听说,你这一群妻妾里头,有个二婚的?是那个……雁大将军的闺女?”此言一出,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一瞬间。“正是。”舒乘风应了一声,面色不变。“是哪一个?”南安王又问。雁南归起身:“妾雁氏,拜见南安王。”“哦,是你啊?果然有你母亲的风采啊。”南安王眯着眼看了一会,他老了,眼神不好使了。“多谢南安王谬赞。”雁南归落落大方的。“嗯,今日是太子府上妾室,来日就是宫中妃子。你要知道规矩好歹。”南安王道。雁南归心里明镜似得,这绝不是针对她来的。于是就道:“南安王放心,妾虽然是二嫁。但是与前头夫家是正经和离,和离之前,不曾见过太子殿下。家姨母与皇后娘娘略有些交情,为妾求得片瓦遮身。”“妾虽然二婚,倒是行得正,坐得端,事无不可对人言。经得起敲打的。”“哈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兰国公的外孙女!果然有你外公的一丝风范!”南安王笑起来:“好得很,哎呀,老头子老了,就是怕你们闹出不好听的名声来。那不是耽误了太子的名声么?既然你们之前都没见过,那是我这老头子托大了。怎么说你可是太子家眷。来来来,老头子敬你一杯。你外公与我可是熟识,一辈人啊,你与我孙女一样的。”“妾多谢南安王,敬您一杯。”雁南归弯腰端起酒杯来笑道。这南安王一口一个名声,说的是舒乘风,打的可是坐在上首那一位的脸。悔不当初雁南归么,配合一下,反正婚前确实没见过。不存在什么偷情,那谁偷情谁心里有数啊。光是这一会,皇后从担心,已经变成了开心。这可太解气了。刚才从南安王开始说话,孟俊贤就紧张起来了。他甚至自己家里虽然也是朝中官员,可对上殿中这些皇亲国戚,什么都不是。要是叫太子或者是陛下不高兴了,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随着雁南归起身说话,他就总想看过去。那女人落落大方,将这件事承认了下来。丝毫没有一点忐忑,没有一点自卑。她态度太过坦荡,太过自然,叫听见的人心里,也只觉得这就是个一般的事,不算什么。只是这些话,听在孟俊贤耳朵里,是那么的……怪异。他心里无比强烈的生出一种……一种不太敢承认的东西。雁南归这样的女子,做他孟家的当家主母多好啊?可是这一切都已经晚了。殿中自然有人看过他这里来,直到雁南归与南安王喝了一杯酒,孟俊贤的精神才算是收回来。而此时,雁锦思已经叫过他一次了。他这才感觉到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忙对着雁锦思笑了笑。雁锦思脸色很是难看,别人提起了雁南归的二婚,她比雁南归尴尬多了。雁南归和离后进了太子府!她呢?捡了雁南归不要的?这叫从小就看不起雁南归的雁锦思心里怎么能接受?不提起也就罢了,如今四面八方都在打量她,她真是特别难受。恨恨的看了孟俊贤几眼,恨不得马上与这男人也和离了。可她知道,是不能的。家里也不会允许。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是愤怒。而这种唱和,她根本不敢露出丝毫。可跟前这个男人居然大刺拉拉盯着雁南归?想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