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从晋室南迁以来,虽然北伐之事有,但真正得利的……算来也恐怕只有桓温了。可惜南朝再南有桓温之类的人了。”“怎么听着你这话好像还挺遗憾?”李桓有些不满的说道,“就南朝那个样子,不说世家把持朝政,就说他们那个风气,就难得再出一个了,连乙弗那样的人到了南朝都收到了重用,可见都成什么样子了。”“那你打算怎么做?”贺霖抬头问道。“我觉得……”他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眸转动了下,“慕容氏的慕容绍可用。”怨怼贺霖的记忆里,自从晋皇室南迁以来,南边发起的北伐的次数她都记不得了。但是能真正有些功绩的,出去桓温那么一次收复了洛阳之外,其他的基本上不是被胡人吓跑就是被胡人吓病,都差不多。不过南朝到底还是有几个能人的,尤其本朝将才不多就重用从北朝来的那些人。这么一番,谁有知道会是什么个事情。她对这些事情知道是知道,也明白李桓能做的事情就是调集好粮草,至于调兵遣将,那是李诨要负责的事。这两父子一在国都一在军事重镇,可谓是分工合作。对于调兵遣将的事情,李诨也不是完全不然李桓插手,如今也不是天下太平,他人已经四十多岁,早过了不惑之年,若是事事拦着儿子不然他去学,谁知道等到李桓接手的时候会出个什么岔子。李诨手下能人众多,其中有将才者不说多,但也能够拿的出手。其中便包括了慕容绍。北朝人的生存环境并不如南朝人那般优渥,南朝水泽众多,物产丰富,怎么样都有一口能够填饱肚子的吃食,而北朝除非是靠近南边的梁郡,其他都是天寒地冻,物产不多,打猎也好捕杀也罢,总是要比南朝强上许多,更别说北方胡风浓重,和南朝所奉行的儒雅大为不同,甚至后宫妃嫔也能射的一手的好箭。洛阳靠近南朝,南朝这要北伐,洛阳自然是最要的拱卫对象,不然国都都被南朝人拿去了,就算收回来,脸也丢的太大了。慕容绍这是在两年之后带着侄子再次回到洛阳城中,侄子没有父亲,入仕一事上自然是要他来多多协助,侄子如今年纪将近二十,已经是个长成的男人,该放到战场上去历练历练,不然就会是在家中豢养的鹰,派不上多大的用场了。慕容绍奉命从并州调往靠近南朝的一代,其中经过洛阳,按道理也该是去见一见那位世子。他倒是不担心侄子会和世子有什么,这种儿女情事只要不成,过了个两三年就会平淡下来,等到另外娶妇成家,以前的事那都不是事了。李桓亲自接见了他们。李桓对慕容景要说没有心结,也不太可能,但到底是美人在怀,成亲也那么多年了,不会因为当年的事情就对慕容叔侄怎么样,况且这对叔侄的确他用得上。“慕容公而来,我也没有准备多少,只有薄酒和几份菜肴,还请不要嫌弃。”李桓亲自把手迎接入内,坐在大榻上开口说道。他也没有自谦,摆上来的的确是几分素菜,就是酒也是带着几分糯米酒酿的米酒,喝起来还带着一股甜香。慕容绍自然是不会觉得李桓亏待了他,元妃才去不到三年,鲜卑人没有为父母守孝三年的规矩,但大肆请客也未免显得有些凉薄了。“世子说的哪里话?”慕容绍说道,“世子待人诚恳,世人皆知。”李桓面上浅笑,他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那边的慕容景。鲜卑里也就慕容景和拓跋家出美人了,而且这美男子要比美女要多得多,慕容景自然也是没有例外,他的美貌比起李桓来没有半点逊色的地方,甚至随着年岁增长,多了那么一份成熟男人的沉稳,这一点是素有轻浮之名的李桓比不上的。“这又是哪里的话。”李桓不过是一瞥之后就收回了视线,心下盘算一下,这一次若是慕容绍旗开得胜,他便顺水推舟,将陇西李家里几个小娘子推到慕容景面前去,两家结为两姓之好,也是一件颇有益处的事。他这一回问了慕容绍很多事情,李桓在行军布阵上并不像其父那般精通,倒是佛狸对这些更有兴趣些。李桓问偶尔还用眼神鼓励佛狸自己去和慕容绍说话。佛狸并不是那些身上除了晋王大丞相之子之外就是白光光什么都没有的弟弟们,他身上还挂着个太原公的爵位。佛狸平常并不爱多说话,被兄长用眼神鼓励了好久,才和慕容绍说起话来。李桓拿起酪浆抿了一口,望见慕容景也就越发的和煦。两人之前那些恩恩怨怨,他这个上位者都已经表示不在乎了,慕容景为了自家前程也只能和他一笑泯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