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要怎么做?”佛狸问道。李桓一笑,并不答话。作者有话要说:阿惠儿:世子,你以为你没事了吗?太天真了,为了我阿舅,我也要折腾你羞辱北朝宗室和汉人士族通婚,从孝文帝改革以来已经有二十多年的时间了,众所周知,北朝在衣冠南渡后,进入中原的胡人们逼走了正统,互相打成一片,最后是拓跋鲜卑把一个个胡人部落给收拾了,在汉化之前,宗室们的正妻都是鲜卑出身。孝文帝为了实行汉化,下令让宗室们停妻再娶,将汉人士族家的小娘子娶进来,原先的鲜卑正妻们全部废做妾侍,如此,宗室和汉人士族联姻便这么延续了下来。不过如今今非昔比,几年的动荡,将二十年的门阀给打的粉碎,太后皇帝连带几千的宗室大臣都给镇户丢水里做水鬼去了,哪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贺内干当初看上长广王世子是因为出身够高,几代的贵人,人相貌不错性情也好,想着自家女儿嫁过去也能压得住,谁知道自己在晋阳就被长广王来了这么一着。崔氏看着信里头贺内干怒火中烧要自己去打长广王世子几棍子,不由得头疼这性子怎么在富贵时候依然不见有任何的收敛,如今身份贵重了,才更加应当要瞻前顾后。崔氏从一开始就不看好长广王世子,洛阳的宗室是个什么样的,她心里也清楚。如今长广王世子同和赵郡李氏的小娘子定亲,然后火烧火燎的问期,要把昏事给办了,她都不奇怪。至于打上长广王世子一棍子出气,那是没有半点可能的了。清河崔氏和赵郡李氏当然有姻亲,不过她上门专门为了打新郎是怎么回事?长广王唯恐贺内干知道这事情之后,会闹出什么事情来。换了其他人,知晓这家已经定亲了基本上也不会再做甚么,不过两家之后都不会怎么来往。可贺内干不是甚良善人,更加不是那些遵守礼法的人,一身剽悍习性,看着就让人胆寒。夜长梦多,长广王让人占卜婚期时日的时候,下令要尽快再尽快。婚期被占卜出来,送到李家,眼下乃是多事之秋,天知道会不会还发生什么,以防夜长梦多,突有变故,还是早早嫁娶为好。小娘子的嫁妆嫡庶都有个定数,从小就备下了的,只要礼仪做到,时长时短也无所谓了。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昏礼当晚,长广王世子带着傧相前来迎接新妇,按照鲜卑婚俗,他进门前自然是要被新妇子家的姑嫂们给打上一顿,赵郡李氏是士族,家里的娘子们也不过是打上几棍子应景就翻过去了,不会很过分。接了新妇,往回走的时候,走在半路上,迎亲队伍的前后都由远而近飘来十几点火光。世子是在黄昏的时候驱车前来迎接新妇的,在新妇娘家被戏弄一番之后,此时天已经大黑。天上并没有月亮,伸手不见五指,火光在漆黑的夜里越发如同鬼魅一般。世子骑马在前,立即拉住了马。那十几点火光飘的不远处也停了下来,来者皆是穿黑色衣裳,在夜色里就瞧见一个个人头,好似悬在那里一般,看着就吓人。北朝婚俗之上,接新妇回家中路途中会遭遇障车,所谓障车,便是乡间小儿或者是无聊的权贵子弟带人挡在路上索取钱帛,然后才放人路过。长广王世子今日想,可能就是遇上这种了。“来者何人?”前面的家人高声喝道,“这是长广王世子娶妇,无关之人速速离去!”这么一声叱喝端得是威风凛凛,但是那些人不但不为所动,反而发出几声爆笑。“元家老儿了不起哟!”有人用鲜卑胡话笑道,“河阴那里有好多元家鬼!”那家人立刻脸涨得通红,世子还没来得及让人前去驱赶,对方就已经驰马冲了过来。很明显,那群人都是胡人,拉人下马的活计做的娴熟,长广王世子自小娇生惯养,基本上没有吃什么苦头,就是骑射也不过是花花架子,在自家里练着好看罢了。实战之中根本就比不得那些自小在马背上长大的镇兵。世子今日是前来娶妇,并没有带上兵器,被这么一冲,顿时手慌脚乱,队伍霎时被冲散,一个人高马大的羌人冲到面前,伸手一抓,和拎小鸡似的把世子给从一匹马上给拎到另外一匹马上。然后带着这么一个“俘虏”,众人口中呼啸和草原上套牛羊似的一股风跑了。只剩下惊慌失措四处逃奔的奴婢和新妇的马车孤零零的在那里。夜黑路长不利于行路,两家过了两个多时辰之后才知晓,长广王得知之后,惊恐交加,贺内干那个煞星还在晋阳,也不知道是谁做下这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