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鹤顾不上整理衣衫,他躬身冲着明伦堂施礼道:“各位大人,小子徐鹤被人冤枉,望各位大人明鉴!”
明伦堂上,大案之后的李县令冷冷一笑:“巧言令色,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说你是冤枉的?”
徐鹤连忙道::“李大人,小子家贫,只能用得起石砚,被搜检出的澄泥砚小子根本买不起啊!”
石砚无法夹带,澄泥砚因为是泥土烧制,人为可以做手脚,所以历代考生都会用澄泥砚或者瓦砚夹带作弊。
李县令还没说话,一旁的黄有才哈哈大笑:“大人,你别听这家伙诡辩,这种事谁说得清啊,说不定徐寡妇为了儿子出息把田卖了呢。”
“黄有才,分明是你嫉妒我在社学中学问处处压你一头,加上去年洪灾,你们黄家想以低价买了我家的田,我娘不肯,所以你今天才新仇旧怨一起,诬陷于我。”徐鹤目眦欲裂说道。
“够了!本官最恨偷奸耍滑,考试舞弊之人!”李县令一拍大案怒道:“孰是孰非,等县试之后提堂再审!”
他的话音刚落,两旁的衙役再次架住徐鹤,准备把他拖出考棚。
徐鹤见状真的百口莫辩,心中郁闷至极,好好的穿越,别人都是开局一个金手指,偏偏自己开局一个缝纫机套餐。。。。。。
一念即此,他不由悲愤喊道:“匹妇含怨,三年亢阳,匹夫结愤,六月飞霜!”
就在这时,突然,天空“轰隆”一声炸响。
在场所有人全都惊讶的抬头看天。
“难道。。。。。。难道真的有冤情。。。。。。”
可大家把脖子都看酸了,什么飞雪飞霜也没出现。
刚刚还因为雷响面色煞白的黄有才这时才醒过神来大笑:“哈哈,你还真以为自己谁?你说有霜就有霜吗?”
就在他得意忘形之际,他却没发现,不远处的李县令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只见他不由自主念道:“《易》有云,震:亨,震来猇猇,笑言哑哑。”
黄有才不懂这话什么意思,正一头雾水呢。
旁边的胡县丞闻言点头道:“县尊大人,此卦乃雷声传来,令人瑟缩地恐惧,然后喜笑颜开之意。如果应在这小子身上,也可以解释他似有冤屈,将来会逢凶化吉呀!”
胡县丞的话正合李县令心中所想,他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对被雷声怔在原地的两个衙役道:“且不忙收监,让我问此人几句话?”
刚刚徐鹤申冤,这李县令还一脸不信,但就这一声雷响,就让他态度大变,嗨,真·封建思想,真香。
这时,李县令开口道:“匹妇含怨,三年亢阳,匹夫结愤,六月飞霜!这个典故出自哪里?”
因为融合了记忆,徐鹤知道这一世的大魏朝法统取自元朝,取代了原本时空中的明朝。
所以什么唐诗、宋词,在这个世界上都是有的。
就拿刚刚他所说的那两句话来说吧,其实是出自唐人张说的《狱箴》,也就是著名《窦娥冤》的六月飞雪的出处。
“禀大人,出自唐人张说之《狱箴》!”徐鹤如实答道。
李县令见这社学出生的小子竟然真的知道《狱箴》,心中不由大奇道:“你竟然知道张说!”
开玩笑,前世徐鹤在考入体制内之前,就是学古汉语文学出生,这些东西都是钻研过的。
见他脸上露出自信之色,李县令心中更奇:“这样,既然你说你有冤在身,本官考你几题经义默诵,如若答对,本官给你个县试的机会,如何?”
黄有才闻言大急:“大人?”
李县令又不是傻子,对这个站在一旁越俎代庖,几次打断他讲话的乡绅之子早已腹诽良多,他怒瞪黄有才一眼道:“放肆,本官做事还轮不到你置喙!”
一旁人等心中不由大震,到底是两榜进士出身,说话做事好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