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验假钞,实则抓着人手不放,上下揩油,沈露气道:“哎呀,你干嘛~”
“我不服!”方星白原地蹦跶,“出卖色相也卖不了这么快,再说我色相比你差哪儿了?”
沈露抢过一沓儿福字:“在这儿胡说八道吧你就,再卖不完我可不帮你。”
方星白不服气,偏要看看沈露是怎么当销冠的,藏在不远处没事儿瞟一眼偷师,看不大一会儿便明白了当中的关窍。
沈露离开家的时候,只穿了件薄外套和校服,现在身上那件棉袄是方星白的,他个子矮,棉袄显得不合身,一看就是拣别人穿剩的。
站在个热闹的路口,说是揽客,谁来他都给人让一让,不像是卖货的,倒像是谁家跟父母走散了的孩子。
一会儿功夫来了仨顾客,有两个开口第一句是:“你手里这卖么?”
谁见了这地里黄的小白菜儿不心疼哟,方星白想自己要是个财主,美人儿卖什么买什么,连人都得一起买家里去,签了卖身契一辈子锁屋里。
集市过了晌午头便散摊儿,下午俩人去商业街发传单,不仅要路人接,还得留联系方式,登记姓名住址,要不然不算钱。
给面子的愿意接张纸,但万万不愿留电话,被问及个人信息时要么拂袖而去,要么张三李四王二麻子胡说一通,晚上一核对不上,等于白忙一场。
生活真难呀,学校里算是无往不利的方同学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慨。
卖春联不是长久之计,逛集的就那么一批人,后面几天生意明显下滑,发传单的活不是每天都有,想赚钱得有别的招儿。
几天下来和周巅的小姨混熟了,小姨给指了条赚钱多的道儿。
“就怕你俩吃不了那苦。”
周巅小姨可以介绍人跟卖水产的摊主早起跟车,每天去冷库搬冻鱼,方星白二话没说便答应了。
鱼老板:“你先跟我跑一天看成不成,咱这活有时有晌,到点儿该装满装满,该卸利索卸利索,点验清楚,可不能磨洋工。”
“没问题!”方星白拍胸脯保证。
第二天俩人换上了鱼摊儿不知道几辈子没洗过的工装,鱼老板:“不管你们来几个人儿,我这可是按车算啊。”
这天货不多,老板着急打麻将,第一次任务就敢放手让俩生瓜蛋子独立执行,没跟车去,司机在路上天南海北胡侃,沈露全程一声不吭。
司机:“嘿,要是抗不了提前吱声,可别吐我车上,咱这车已经够味儿的了。”
沈露从上车起就一直掩着鼻子,身上这身蓝工装袖口裤腿已经看不出是蓝色了,脏的包浆,整个车成年拉水产,副驾驶窗前还摆着昨天的盒饭,味道自不必说。
方星白看沈露不仅受不了味儿,恐怕还晕车,摇下半截车窗:“能撑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