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欺负你的事记得不要向荒垣告状。”
他的头越来越低。
我说:“想哭的话肩膀可以借你靠。”
“我才不会哭,别把我当小孩子。”
我看着他地头顶,又想起了他的故事。母亲的死被声称事故而他却不信,辗转几年后找到兇手,却发现是自己最信任的同伴——知情人都在瞒着他这件事,而在他决定报仇时,命运却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的仇人为了保护他差点死去。
“天田。”
“怎麽了吗?”
“你能原谅他,能释怀这件事,已经很了不起的事情了。”我说,“起码我就做不到。如果是我,我会不择手段杀了他。如果他为我去死,我会不折手段杀掉杀害他的人。我的仇恨心总有一天会毁灭我。而你不会。”
他吓了一跳:“你真的是心理老师吗,感觉心理问题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还要严重…”
“心理正常的家伙是当不了心理老师的。”
“别因为我是小孩就在我面前胡说八道!”
“我没有在胡说八道。”我回答,“当你发现心理老师或者心理医生出现在你的世界时,那肯定意味着发生了很糟糕的事情。我很少会试图理解、或者共情别人的苦痛,但我们确实有部分相似之处。我母亲也死在我眼前,这造就了我一生的噩梦。”
“您也……”
我回答:“是。”
一提到母亲,天田乾又露出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看起来很可怜。我不再说话,稍微侧过一点肩膀,过了一段时间后,他慢慢地、慢慢地把脑袋靠了过来。我能感受到我肩上那份轻盈的重量。
“别把眼泪鼻涕蹭到我衣服上喔?”
他小声说:“……讨厌你。”
“少撒娇了。”
解决好天田的事情后,我和风花美鹤二人道别,她们送我到门口,感谢我今天的到来,帮忙解决一桩拖了一周有余的麻烦事。我能理解他们的态度,如果荒垣去世,他们会用更强硬的态度处理这件事;但现在的情况是荒垣没有死,而且荒垣也不希望他们对天田有任何处置。大家都觉得棘手。
道别后她们回到宿舍,关上了门。我站在宿舍门前,看向远处的夜空,久久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