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a型血,我可以——”
“廷佑不行,他不能捐!”
黄惠萍抓住沈廷佑的手臂,尖声喊。
她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梗着脖子,声音像是从喉间奋然挤出,没有给她半分犹豫的机会。
急诊科无数哭嚎尖叫,亦或是死里逃生的欢声笑语同一时刻如退潮般消散。
一片死寂。
抢救室前的空间无限收紧狭窄,真相丑闻被尽数压缩在这一句话中。
刹那间只余几人目光游弋。
陈方旬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望向目光闪躲的黄惠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齐元霜猛然睁大眼,楼万霄死死抓着手里的笔,扬起的脖颈青筋暴起,下唇叫他撕咬得鲜血淋漓。ia像是明白什么秘辛,红唇紧抿,猛地转过了身。
黄惠萍再次成为一尊没有生气的石雕,灰白的脸再无反应。
沈廷佑脸上最后一丝血色猝然褪去,他看向黄惠萍,粗喘着气,呼吸短促,到最后只能听见呼气的声音。
肩胛骨重重撞上墙面,他捂着心口,双唇微张,颤抖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通红的眼睛只余眼珠能动,机械性扫过面前每一个人,最后仍旧停留在黄惠萍身上,视线重若千钧。
黄惠萍低着头,枯黄的头发散落,如同冬季彻底掉落封存的落叶,早已死去,再也不会等到春天。
一如死寂中那个明确的答案。
被死死抓着的笔掉落在地,狭窄的空间内平地起惊雷,楼万霄梗着脖子,怒然抓住了黄惠萍的衣领,沙哑嘶吼:“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残废的双腿不会支撑他的身躯,碎石般轰然倒塌,他从轮椅上滚了下来,深黑的眼珠发狠地盯着黄惠萍,苍白的肤色近乎厉鬼:“你在说什么!!!”
齐元霜回头看了眼抢救室,再次沉声问道:“除了他和楼万霄,还有谁是?”
ia转过身,低声急促对他道:“我是o型血。”
“麻烦你和护士去了。”齐元霜叹了口气,再次看了眼沈廷佑和楼万霄,朝陈方旬眨眨眼,重新回了抢救室。
陈方旬坐在轮椅上,神色冷肃,他伸手,硬生生将楼万霄从地上拉起来,在他耳旁沉声喊道:“楼万霄!”
楼万霄灰白枯瘦的十指扒住轮椅座椅,像是冬日的树枝。
他的喉间嗬嗬作响,几乎说不出一句话,双眼死死盯住了黄惠萍,没有半分游离。
陈方旬到现在才有机会思考沈廷佑与楼竟风的关系。
直系亲属不能输血,黄惠萍脱口而出的“廷佑不能捐”,已经能证实那个直指丑闻的答案。
他推着轮椅到黄惠萍面前,压低声问道:“黄女士,还有谁知道?”
任何一点声响都会让黄惠萍发颤,更别提直指核心的问题。她撇开头,干瘪的手下意识伸向沈廷佑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