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雁吃了些点心,不知不觉倚在软榻上睡着了。等他再醒来时,四周变得很安静。
嘎吱嘎吱,他只听到车轮滚过地面的声响。听不到人声。
烬冶好像……不在。
他唰得掀开车帘,面前只剩下两个牵马的侍从,他们行走在一道长长的红墙巷道中。
听到动静,其中一个侍从回头,对惊慌的阿雁解释:“公子莫慌,陛下已经给您安排了住处,这就要到了。”
阿雁听到一个陌生的词。
陛下?什么陛下?谁问这个陛下了。
阿雁顾不得其他,问道:“……请问您,刚才和我一起同行的那个人呢,就是带着我的,那个叫烬冶的哥哥,他去哪儿了?”
侍从面色古怪,和另一位同伴交换了下眼神,良久才道:“陛下和良将军有事务需要处理,您稍安勿躁。”
“……”又是这个‘陛下’。答非所问,莫名其妙。
马车停在一处红门外,阿雁抱着他的食盒下了车,侍从领着他推开那扇红门,面前是一处宽敞的院子,高高的院墙密不透风,庭院中央生长着一颗参天大树,树干粗壮,枝桠疯长蔓延,如一把枯枝巨伞罩在这方院落之上。
没有开花,不知道是什么树。
再往里走,红墙绿瓦,满目翠色中矗立着一栋房屋,雕栏玉砌,气派古朴,阿雁看呆了。住处?他们指的住处是这里吗?这可比他的茅草屋强多了。
他难以置信,磕巴问道:“你……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让,我住这儿吗?”
送阿雁过来的侍从道:“是呀公子,里头物件都已备齐,舟车劳顿,您在这儿好好歇息。奴才就在外头候着,您有事吩咐。”
难得有人肯对他这么客气,但现在情况复杂,又是陌生环境,唯一信任的烬冶也不在身边,阿雁根本无法安下心来。
他背着他的小包裹,怀里还抱着个食盒,肚子里再多疑问也不敢吐露,只能安静地点点头。
“谢谢你,麻烦了。”
侍从退了出去,偌大的一块地方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进了屋,屋里的装饰摆设一下子晃瞎了他的眼,他碰都不敢碰这些自带无价光环的东西,生怕一不小心碰坏了几条命都赔不起,连忙又退了出去。
他一屁股坐到屋外台阶上,小包裹和食盒小心翼翼地放在脚边。
烬冶去哪里了。
这里又是哪里,他的家吗?
可是那个人,刚才那个人为什么又说什么陛下?……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等了半个多时辰,他终于等到了烬冶。
烬冶脱下了那身霁蓝色的衣衫,换上了一件精美的玄色华服,衣袍下摆以及袖边领口都用金线绣着祥云纹样。
和烬冶一起来的还有江如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