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踮起脚尖,很好,闭上眼睛,嘟嘴……”就在这时,旁边忽然有人道:“世子爷,马备好了,要牵过来吗?”薛宝儿:囧!小姑娘细瓷般白净的脸蛋红扑扑的,好像长公主最喜欢摆在窗边赏玩的哥窑桃花瓷梅瓶,粉嘟嘟甚是可爱。问她要不要骑马,她也不回答,只闭了眼睛嘟起嘴巴,看着怪可爱的。“别耍赖!你说要骑马的。”卫持以为薛宝儿反悔了,忍不住又刮了一下那挺翘的小鼻头,含笑问她,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到宠溺。这小丫头片子懒得很,在宫学里能坐着绝不站着,生怕累着了自己。刚才她说要骑马,肯定是不想在长公主跟前伺候,真让她下场骑马,恐怕没那么容易。他记得师父说过,汉人女子太过喜静,整日闷在后宅斗法,心思重,且为了保持纤细腰身而节食,所以爱生病,一点小毛病保养不好就能要了人命。除了节食,薛宝儿几样占全了,所以病一直没好利落,还是风一吹就倒的老样子。卫持有心让她骑马活动活动筋骨,便对来人道:“不用,我们自己过去挑。”还真让卫持猜对了,大冷的天,薛宝儿真心不想骑马,可她此时脸颊快烧着了,急于降温,便也没反对,跟着卫持朝马厩那边走去。谁知才走了几步,就见一个面目陌生的侍卫牵着一匹身材矮小却皮毛油亮的枣红小马迎着他们走过来,行礼过后谄笑道:“马厩里腌臜气重,怕污了贵人,循例由卑职牵出来给贵人们的挑选。”“几日不来,你们倒是越发懂事儿了。”听卫持的口气,应该是这里的常客。那侍卫乖觉地谢过卫持夸奖,就自来熟地主动介绍起枣红小马来:“世子爷、薛赞善请看,卑职手上的这匹马乃是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和本地名驹玲珑马所生,既有汗血马的脚力,又有玲珑驹的温驯,非常适合女子骑乘。”玲珑驹以矮小温顺闻名,可以说是专门为京中贵女量身打造的,安宁对此很是不屑,觉得骑马就该同男子一般骑高头大马才威风,而玲珑驹自小被阉割,像个太监似的,不伦不类。薛宝儿当时只是抿嘴笑,心里却觉得骑马很危险,万一从马背上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马惊了听侍卫一口一个“世子爷、薛赞善”,薛宝儿心中不禁涌起一点感慨来,跟卫持搅和在一起想不出名都难。这不,连皇家围场司马监的侍卫都认得她,还能准确地叫出她的官职。想到这里,薛宝儿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她一时也说不上来。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枣红小马脖子系着的一个小铃铛给吸引了。当初安宁跟她吐槽玲珑马的时候,一并吐槽过玲珑马脖子上的小铃铛,说跑起来叮叮当当,跟个卖货郎似的,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薛宝儿却觉得这铃铛小巧精致很是漂亮,细看好像还是紫金的,紫红色的铃铛,与枣红小马相得益彰,令人赏心悦目。更神奇的是,挂在枣红小马脖颈上的紫金铃铛并没有随着小马来回走动发出那种令人尴尬的叮当声。卫持见薛宝儿很喜欢的样子,便没坚持,将枣红小马留了下来。即便玲珑马身材矮小,可对从来没骑过马的薛宝儿来说,连上马都成问题。试了两次没成功,薛宝儿刚刚降温的脸颊又因为气恼微微泛红。卫持知道她自己上不去,却并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而是抱臂瞧着,恶劣地等她跑过来求自己。那时候他就可以谈条件了,比如亲她一下。他到现在还记得嘴唇触到小姑娘脸颊时,那种滑滑腻腻的感觉。都说女孩子是水做的,他起初还不信,亲过之后却是信了。所以那天才没忍住,明知道很失礼,还是迎着薛蟠杀人的目光,又亲了她一下。谁知等啊等啊,小姑娘发狠似的跟马较上劲儿了,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直到薛宝儿踩着马镫即将成功跨上马背的前一刻,卫持终于绷不住了,几步走过去,想将她扯下来抱一会儿。薛宝儿欲哭无泪,就要成功了,又发什么疯啊!正当薛宝儿咬牙切齿的时候,远处大树上同样有人在磨牙。薛宝儿绷着劲儿,感觉自己又要醉了,可冬日寒冷的空气让她很快清醒过来。这里是皇家围场,之前又出了卫持抢人事件,到处都是看戏不怕台高的观众。好容易有机会跟卫持独处,两件要紧的事还没办,她得抓紧时间,免得夜长梦多。薛宝儿咬咬牙,鱼儿般挺直了腰身,借着卫持的力道,将自己托起来,翻身坐上了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