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梁杉柏说,「结果,他却被自己的夫人杀死了,还有我……咳咳,莫名其妙在当中推了一把。」
「未必。」祝映台说,「如果连斐并不是罗刹女行尸,那么那块玉或许就不是罗刹女控制傀儡的封魂石,拿掉了也不一定会对连斐有影响,他很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死的。」
「我倒不这么觉得。至少目前来说我们发现他的死亡原因只有两个,第一是连夫人的蛊,第二是我藏起了那块石头,现场也看不出还有别的原因,连斐不是罗刹女操控的行尸,但是他使用的制造自己成为行尸的方法很可能和罗刹女相似,所以现场才会出现那么一块玉石,否则这块玉的作用就没法解释了。」梁杉柏说,「有时候过分拘泥细节,反而不利于思考。」
「是我多虑了。」祝映台也知道自己有时候比较纠结于细节,相对的,梁杉柏却是属于完全相反的看问题会先抓全貌的人,这也是他们配合得那么好的原因。
「再来看国桀,国桀的死亡现场表面来看完全照搬了连斐的模式,但中间却有很多地方不同,比如下体的伤痕新旧,死而复生以后一个失去理智诈尸一个却在太阳底下活了那么久,我们原先一直在寻找造成这两者区别的原因,但是我现在可以肯定,我们是把前提设错了。我们是先认可了这两者是同一个人打进出的行尸,然后再来找为何两者不同,从一开始怀疑蛊虫到现在没有头绪,但如果,使得连斐变成行尸和使得国桀变成行尸的并不是同一种方法呢?其实他们根本不是相同的东西,只是有人在刻意引导……」
「引导我们往是一种东西一个目的想?」祝映台思索着,「我们之前一直认为连斐和国桀案是同一凶手所为一半原因是两人的死状比较相似,另一半的原因其实更重要,是因为连斐的具体死状特别是下体的伤痕外人是不知道的,但是现在我们已经知道案子里还有两个可能存活着的当事人。」
「是啊,瑶郑和桃儿,至少其中瑶郑应该还活着。」梁杉柏说,「所以连斐的死状就不是个秘密了,我想,给国夫人寄信的很有可能就是瑶郑,目的很简单,就是报复曾经伤害了她的另一个男人国桀,这大概也是国桀下体的伤痕为什么是新伤的原因。一个人恨另一个人到极致才会有虐杀的表现,尤其刚好割除的又是男性的阳具,而这恰恰也能使得两案挂起钩来,从而将瑶郑从凶手的嫌疑中解脱出来,可谓一石二鸟。」
「等等,」祝映台说,「瑶郑既然已经决定要杀了国桀,那为什么还要特意寄信通知国夫人呢?」
「或许她想先告诉国夫人这个男人的龌蹉之处,以免她太过优伤。」
「杀人手法呢?」
「杀人的手法大概还是蛊虫,但这次没有使用食蛊花,因为国桀的尸体已经没了,我们也没法验证,所以关于这事,我拿不出证据。至于什么时候,应当是在国夫人第一次和国桀吵架离开后吧。」梁杉柏说,「事后,秦国罗刹女赶到,破坏了她以为的国桀的行尸,当然那其实只有外表与连斐那种行尸相符而已,再将国桀的僵尸送回国府示威。」
「那两个罗刹女应该是苏门清来的,年初伏击连斐的也是苏门,他们在发现了连斐的秘密后,与我们之前一样,误以为他是罗刹女制造出来的行尸,所以才派人去请了秦国的罗刹女来,与之对阵。而秦国的罗刹女来得比较晚,来的时候连斐已经死了,只来得及籍国桀对这边来了个下马威,这就是所谓的送礼一说,这个举动多半是苏门授意下做出来的,所以针对的人很明显,是公子,因为他们也误会了,以为公子在打造一支行尸部队。」
祝映台想了想:「这个推侧大致说得通,但是有一点不好解释。」
「是什么?」
「如果是连夫人伪造了国桀的行尸猎杀现场,她手里哪来的玉碎呢?」
梁杉柏长长舒了口气,这个问题他可以回答。
「只要连斐曾经想把连夫人拖入自己的计划中,她就有机会得到那块玉碎,因为那很可能就是连斐在年初遇刺后九死一生之际得到的,使得他返魂的重要物品,对于他假死后再次复苏十分重要!」
「可是这就与我们之前的推断矛盾了,如果连夫人知道玉碎是干什么用的,连斐死亡之时,她怎么会不带走那块至关重要的玉碎呢?」
「如果她当时不知道呢?」
祝映台想了想:「参与却不知情,连斐这个人警惕心真重。」他忽然觉得,或许他们该找时间再好好调查一下,还原连斐这个人的本来面目,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至于这个国家里能够请得动罗刹女的人也只能是巫术界的人……」
梁祝两人对望了一眼。
「顾宗喜?」
「或者胡晋。」祝映台想了想,「不,还是顾宗喜的可能性更大,吕子烈心思很重,他请顾宗喜出面对付罗刹女不是没道理的,我想他是要通过这种方式令顾宗喜无法在暗中动手脚,而且顾宗喜显然和吕商人、吕舍走得很近,这从吕子烈受伤时,他对于两人的态度就可看出,所以那个苏门的主人八九不离十就是吕舍和吕商人,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等等……」梁衫柏说,「我怎么越听越觉得,好像有个隐藏起来的人……」
「在挑拨吕子烈和吕舍之间的关系。」
「对了,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两人这么聊着,不知不觉都走出了城门,梁杉柏终于想起来要问目的地。跟着祝映台走的时候,他根本不去想他要带自己去哪里,仿佛只要能跟着祝映台,一切就都没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