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荔抬眸,“萧姨,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萧玉痕沉默片刻,“老家有点事。”
她看着秦荔,目色柔和:“二?老吵嚷着让我回去尽孝,我这阵子走不开。小荔,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算下来,秦荔是局外人,看的应当比较清楚,也会更客观。
从前?这些糟心事都是向于?暄诉苦,这几年萧玉痕身?边人来人往,再没一个于?暄那么知心的了。
她此时竟觉得?秦荔能?帮她解惑。
秦荔敛眸,神色如常:“萧姨去不了,但萧元漓可以。”
萧玉痕提眉,轻笑道:“要是于?暄,也会这么回我。”
秦荔难得?微笑:“我妈一直很为您着想。既然二?老很喜欢萧元漓,那就让萧元漓去,把二?老最想见?的人送去,这是最大程度尽孝了。”
她已经不太想看到萧元漓了。
萧玉痕早有打算,此刻叫她出来也是为了得?到这样的答案以慰自?身?。连秦荔这个局外人都如此说,那她更有理由送走萧元漓了。
萧玉痕心安了些,转而问道:“最近和沉萸相处的怎么样?”
“死得好。”
萧玉痕问完,视线落在秦荔身上。
秦荔从来寡言少语,即便?问了,答案也只?有一个。
果然,萧玉痕听她说了句‘挺好的’。
之前她总愁萧沉萸与萧元漓的恶劣关系,偶尔想起秦荔时,也会?问这么一句。但秦荔每次都说‘挺好的’。
萧玉痕以为?秦荔这么回答是在隐忍,毕竟萧沉萸对她的态度可不比对萧元漓好多少。
但今日细观她神态,并无一丝怨色,倒显得那三个字是发自内心。
菜还没上?,萧玉痕要了些餐前糕点?,如此?聊天也不干巴了。
她道:“小荔,几个月前我就觉得沉萸变了些,这次你们入学考,沉萸拿了第一,我确实没想到。”更没想到萧元漓退步如此?厉害,前三都保不住。
秦荔拌了下盘里的酱,缓声道:“她考第一,很正常。”
听了这话,萧玉痕眉弯了弯,与有荣焉。“她小时候……”
拿手比划了下:“就这么大点?的小孩,”萧玉痕笑着说:“跟我去了阿格拉。我家?那二老不想让我去,说那是没人去才能?到我手里的活。”
萧玉痕又怎会?不知?道。
她只?是翟县小店里一个小经理,对于整个企业而言可有可无,高层要在国?外拓展市场,必定是一层层过滤人才,实在没人了才会?把外派信息发到她这儿。
她起初打定主意要去,但二老劝了几句,她又退却了。
可二老根本不是担心她的境况,而是害怕没人养老。
她失望至极,再没举棋不定,直接填了申请表。
后来她才知?道,萧沉萸在走?之前给二老送了份礼物?,是她亲手刻的墓牌。
刻的像模像样。
萧玉痕说到这儿,面上?添了几分怅然:“现在二老病了,我想了想,并不适合接到翟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