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煞白的机械性扭头,看到护栏处的缺口,他双腿一软,有种天塌了的感觉。
为什么……
她不是要杀了他解心头的恨意吗?
为什么不撞上来!
为什么要打方向盘!!
桥上瞬间乱了。
车道上的车子全部停了下来,四周拥挤,嘈杂,但薄御白觉得自己被装到了个空瓶子里,他与周遭都失了联系,听不到池砚舟,安鹤,陆景序三个人过来叫他的声音,他抬脚往沈烟坠海的地方走。
步子越来越快的从人群中穿过,他手握着断裂的扭曲的护栏向下看,翻倒在水面上的轿车里面飘出一抹白色的婚裙摆,纯白的像是朵茉莉花。
“烟烟!”
薄御白嘶哑着嗓子喊了声,猩红着眼,踩着栏杆要跳下去救人之际下面的车子“嘭”地的炸开,火光把他眼里的白色吞噬殆尽,变成了鲜红的一片。
薄御白瞳仁放大,慌乱的摇着头:“不……不,不是这样……”
“御白!”
“御白!”
池砚舟和安鹤疾步冲过来,俩人一人扯着男人的一边胳膊,把要纵身跃入火中的男人拉了回来。
薄御白挣扎着道:“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沈烟她在下面,我不能让她自己呆在下面,我要去陪着她,放开我!”他双目的赤红的朝着好友喝声,“放开!”
池砚舟和安鹤使着全部力气死死的架着他胳膊,对于这场闹剧,他们也很悲痛,但作为兄弟,万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下去殉葬。
“御白,你冷静点。”
薄御白不顾一切的推开他们,低吼道:“你要我怎么冷静!她不在,我这辈子要怎么活!”
“我都宁可她刚才开车把我活活撞死!她为什么不撞死我!她死了,要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男人一声声的撕心裂肺的质问,让在场的人心情复杂的垂下了头。
谁都没想到,好好的一场婚礼,会变成悲剧。
天上的云快速迁徙,很快的乌云压顶,在消防车来之前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京九带着薄家的保镖下去救援。
薄御白脱力的跪在桥边,海面上的轿车被烧的只剩下了个黑皮框架,保镖们,一个个潜入海里探查,寻找沈烟的尸体。
他双手捂住脸,痛苦的收拢起肩膀,一串串泪珠,从指缝中滴落,混在了被雨水打湿的地面上。
……
婚礼现场。
薄屹尧穿着暗色西服,犹然的靠在二楼的罗马柱子上,端着酒杯,懒洋洋的扫着一楼满席的宾客,薄御白请了这么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来,等下新年跟别的男人跑了,薄御白这面子是要跌到地底下,几年都拾不起来。
其实他一直都挺欣赏这个弟弟的,就是可惜太容易在女人身上打转了。
不过也正因为这点,他才有机会把他拉下神坛,自己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