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人?!”
夜风掺杂着雨丝送进屋里,符涯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淡淡垂眸看向呆若木鸡的妹妹,“扶我一下,腿麻了。”
阿筝:……
两人合力把伤势严重到分辨不出面目的人抬到床上,光是看着那些红红黑黑的伤口,阿筝都觉得寒毛直竖,又怕不小心碰痛了人家。
安把人安置到床上,符涯先坐到椅子上一口气喝光了整杯水,用已经概括过的简短语言向妹妹解释:“没死,路上捡的。”
他们佣兵团此番去的是北方基地附近的无际林,执行雇主给的任务,主要是捕捉一些低级的污染物,现如今的基地高层以豢养污染物为风尚。
回来的路上因为辐射雨,他们特意绕到了沙地走,想不到在半途中看到一辆因为爆炸而报废掉的越野车。
车内什么人都没有,只是有几根烧焦的藤蔓植物类的东西。
本来想借机捞点什么好处的雇佣兵们大失所望,正准备离开,结果在车子不远处发现了个伤势严重的断臂人。
似乎还有一口气。
在基地外,每天遭遇不测的人数不胜数,尤其是雇佣兵团这种看惯了生死的。
正因为如此,兵团里的其他人都不愿意管这桩闲事,但在注意到伤者手里紧紧攥着的东西时,符涯改了主意。
这或许是一个好的机会,他决定把人救回去。
同行的雇佣兵免不了嘲弄他同情心泛滥,只有年纪比他们稍大点的队长时不时帮他一把。
但队长并非是百物山的居民,至多帮他把人送到山下,最后还是符涯咬着牙把人背上了山。
即便如此,他已经对队长感激不尽了。
为了救人,符涯挣来的大半佣金都用来买各类药物了,剩下的全换成了食物和布料,也算是下了血本。
他遥遥看向房间里躺着的伤者,心想,你最好能活过来,也算没有浪费了我辛辛苦苦赚来的佣金。
想到这里,阿筝撇撇嘴,用高脚勺子捞出来南瓜粥,还热腾腾冒着热气,“阿婆我去看看她醒了没。”
说完,捧着碗小跑进屋。
这房子通共不大个地方,被符涯用不知从哪搞来的铁栅栏拦成了两间屋,床头前简单挂了用于遮掩的布帘子,屋内没有任何动静,应该还没醒。
她走过去掀开帘子,果然还没醒。
转身往桌上放碗时,没能看到床上的人微微抬起一点眼皮,清凌凌的眼睛戒备而紧绷地盯着她的背影。
是谁。
看上去年纪不大,似乎还是个孩子。
奇怪的是,明明爆炸造成的伤势十分严重,她现在身上除了可以忍受的疼痛,并没有其他不适感。
刚刚趁着屋里没人,她偷偷拆开裹得严实的纱布看了眼,本以为会看见狰狞可怖的断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