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至尊与仙尊的差距。神武站在远处,以睥睨的姿态看着洛未谙,轻声道:“你怎么还不死?”是因为,天道选择的人,都不会死吗?天道?呵。天道。他从不信天道了。因为他就是天道!!神武青筋微凸,伸出双手,这次用了十成的力道,真想就这样将她杀死。洛未谙趴在地上,上半身已疼得麻木,天青色如死亡的宣告,就在她不远的地方。就在这时,一只手推在了她肋骨处。这只手,温暖,粗糙,宽大,带着无限力量。另一只手落在了她的发间,将她凌乱的发丝嵌在耳朵后面。赢尘低低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别怕。”洛未谙愣了愣。赢尘继续说:“从今以后,你再也不会怕他了。”那只手托在她的后背,泛着幽幽的白光。神武带了十成的力道劈下来,竟然被生生当开了。“轰”声巨响,在这片三人之地处,炸开了一个巨坑。赢尘于洛未谙位于坑的中心,竟然毫发无损。神武一愣,心中莫名发慌,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竟震怒:“又是你?”“你怎么总是坏我好事?”“你怎么没死在话册子里?”他当时费了这么多心思,一是为了引真正的洛未谙现身,二就是为了让这个人悄无声息死在里面。洛未谙也在颤——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源源不断从外面进入她的身体。颤抖的洛未谙找到一丝镇定:“赢尘,你在干嘛?”赢尘的指尖,碰了碰她的脸。那张脸本该细腻,白皙,却在此时沾满了污秽,尘土。“你为我受了好多苦。”他低低在她耳旁说,“以前的我,怎么就不懂得珍惜呢。”“……你什么意思?”她猛地转过身去——看见了渐渐变得透明的赢尘。惊恐地睁大眼。洛未谙裂声尖叫:“你在干嘛?!”赢尘咳了一声。勾唇笑了笑:“这是我早就计划好的。”她最是看不得他的笑,会让她心脏乱颤,如死亡般。“你飞灰湮灭后,我跳进了镇魂钟,本想着和你一起,但你的恶灵救了。”他又咳,身子进一步透明。但他那双流血的手,一直与她紧紧相握。“我有两个计划:一为让你重生,二为瓦解仙界。”洛未谙眼睛一闭,眼泪就砸了下来:“别说……我要救你。”“别。”他右手落在她发间,将她揽进怀里,瞳孔发红。“听我说完,我这些事藏了好久,再不说,就没机会了。”她咬住下嘴唇,不吭声。“是我为芳泽注入了一丝神力,只有这样才能助她找回记忆,将她藏在了蚀骨深渊里,为的,就是铲除白夜。也是我为流止注入了一丝神力,他没控制住,毁了夜之趾,我很抱歉……咳咳咳。”他低声诉说,“然后我将他带进了镇魂钟下,为他找回恶灵记忆。又待那日你被神武知晓身份,弄碎了镇魂钟。”他就是那个仙界“内鬼”。“为的,就是让大家重聚在此,揭发神武罪孽。”“神武或许早就知道了,所以他引我去话册子,想置我于死地。没想到破了你□□的封印。”“我为你重塑了身体,一直藏在付泽山上,我知你是哪天醒来,那天会成为我的妻子。我盗取了无上取来的烈祖玄鸟,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感到你重回巅峰。我本想同你一齐跳下镇魂钟,我怕你熬不过镇魂钟的恶灵缠身,想着若是你熬不过,我便让你恢复神力。”赢尘吸了口气,凑过去亲了下她的脸颊,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存:“你不是一直在找烈祖玄鸟吗?”洛未谙一颤。“我帮你找到了。”她感受到源源不断的东西在两人之间流动,东西充斥着她的身体,逐渐变得有力,饱满。身上的伤口,肋骨,渐渐有了愈合的趋势、她隐隐浮现出不好的预感。条件反射地开口:“我不要……我不要了……”赢尘便没有再开口说话。有谁在巨坑外面喊他的名字,是他少有的朋友九耀,九耀飞下来,阴着脸问:“怎么回事?”洛未谙的眼泪如注地往下流。“重生,”赢尘道,顿了顿,说,“重生需要两种东西,一是肉身,我将此封在七彩璃花中,做成了铃铛样,你喜不喜欢?”她胡乱点头。“然后烈祖玄鸟……烈祖玄鸟。”他低声,将她看了又看,仿佛此生都看不够,又知道再也看不见,印在脑子里。旁边的九耀突然说:“烈祖玄鸟,不过只是一件简单的神器。传得很神奇,说得到此物,便能让任何人的神力回到巅峰,且是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