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灵菲看着脚下厚实的冰面,笑道:“不知道姐姐还记不记得,小的时候父亲也会带我们到野外走冰玩耍,我功夫学得不行,没半点天赋,但走冰却犹如平地,是唯一胜过姐姐的地方。”
“我记得,因此父亲总说是我基本功不到家,回到家又得练功。我那时可不乐意去走冰,就你,老是拉着我去,沾湿了裙子还得我帮你洗。”文灵秀叹气道,“我当时才明白,妹妹就是来添麻烦的。”
陈筱艾顿时扑哧一笑,对着文灵秀笑道:“你后面这句话可没说服力。”
“我就这一个妹妹,还能怎么地。”文灵秀摇头失笑。
“你看,这就是你姐姐,甭管嘴里有多嫌弃,你的事她绝对是放在头顶上的。”
“我的姐姐,自然是对我最好的。”
文灵菲有些不好意思,拉着陈筱艾在冰面上小跑两步,接着便楼在一起,笑着一同滑了出去,文灵秀赶忙跟上,差点脚下一滑,那两个小的便在不远处指着她笑个不停。
在偌大的冰湖上走了一圈又一圈,陈筱艾和文灵菲倒是玩得爽快,还略微起了一些薄汗,文灵秀怕冷风扑着陈筱艾要着凉,连忙将她们两个唤回岸边去,让冬花和雪春略作整理,一路再往红梅园去。
“这红梅长得不错,咱们挑好的摘几枝回去,放屋里赏玩。我记得虹夏姐今早放到筱艾房里的凉玉瓷凤瓶就很衬这红梅。”文灵秀轻轻摘下一两朵,分别抿在了陈筱艾和文灵菲的耳边。
陈筱艾正垫着脚闻那枝头上的红梅花,闻言道:“只能摘几枝吗?我还想着红梅花能入药,多弄些回去,也能泡茶喝。”
文灵秀笑道:“那可不经你造,回头我跟主子禀告一声,有得是园子给你种这些。”
“我也不要什么大园子,多得是草药挑地方才生长,我还嫌伺候不过来。”
陈筱艾看头顶上那枝长得不错,正要去够来看看,又嫌披风碍事,手脚不方便,正要解了披风给冬花,突然一只修长的手臂从自己头顶上伸过,大手一转,直接折下了那枝红梅花。
陈筱艾回头,只见一名身穿雾蓝色毛领对襟常服的高大男子正含笑看着她,面容斯文俊朗,眼睛微微眯起,眼下饱满,让人感觉如沐清风般的亲和。
“这位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份。”男子说着,将手中红梅递到陈筱艾跟前。
陈筱艾本来还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听这声音便想起来了,是慧贵妃的侄子之一,王家的三公子,文灵秀刚刚提过的王世甄。
上次在玉珍阁,自己便是戴着面纱,身边又跟着虹夏,难怪t他认得出来。
“公子也是来赏花?”陈筱艾也没想要去摘下那枝红梅,只看了看,没去接。
王世甄见她不接,也不尴尬,将红梅枝转回自己的臂弯中,笑道:“说来惭愧,我原也不懂这些极雅之物,只是外行看个热闹罢了。不像姑娘,连闻香都这般仔细,这也不枉这红梅花在冰天雪地中为姑娘盛开了。在下一睹风姿,真是三生有幸。”
说完笑容更盛,唇红齿白,俊朗潇洒,配着怀里那枝红梅,真是好大一个美男子。
就是这奉承话轱辘似的往外冒,陈筱艾倒不乐意听,感觉人油里油气的。
文灵秀和文灵菲相视一眼,左右两边护在一旁,虹夏也站到陈筱艾身后。
王世甄看在眼里,他仪态大方,只笑道:“我是王家行三,名作世甄。还未请教姑娘尊姓大名。”
“免贵姓陈,至于闺名,倒不好叫公子知道,我家里人知道要生气的。”陈筱艾落落大方,“再者红梅这物,本来就只在冬日里盛开,公子刚刚说话怪奇怪的。”
陈筱艾自然能听出来王世甄刚刚那番奉承之言,但话说得再好听,也得看别人乐不乐意听。
她以前在青楼当雏儿的时候,姐姐们就抱着年幼的她,在衣香鬓影中笑着教导她——好听的话谁都会说,男人的话要打个半折再去听。
所以虹夏她们根本不必担心她会被三言两语的骗去。
“姑娘姓陈?令尊可是国子监司业?”王世甄的念头在心里转了几个来回。
文灵秀出声道:“王公子误会了。”
“怎么,王公子识人,都一定是要达官显贵的出身才是?”陈筱艾似笑非笑道。
王世甄连忙道:“姑娘此言严重了,世甄是看姑娘通身气派,恍若天人,想必出自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