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轩疯狂摆手:“不干我事!”“我什么都没说!我爹娘便这般说,”濮宝轩哭丧着脸简直要哭出来,“这不是乱了辈分吗”“我来应付便是。”濮九鸾不过转瞬间便已经恢复了平静。濮九鸾来拜访时,濮家人热情接待,只不过濮九鸾第一句话就让他们惊愕万分:“听闻你们想去黄家提亲?”濮老爷点点头:“正是。当初两家长辈以指环为媒定下了这门婚事,自然不能背信弃义。”“指环?”濮九鸾眸色微沉。“是有一枚指环。”濮老爷道,“当初我,我的生母石姨娘留给我一堆物件,里头有一枚指环朴厚璀璨,便叫内人拿着给宝轩下了定。”石姨娘?濮九鸾微微沉思,石姨娘是老国公爷的一位妾室,性子温和长相不出挑,人也敦厚实诚,当年没少照拂濮九鸾。她一介妾室怎能得来这价值连城的指环?自己母亲手里为何又有一枚?他心里盘算起来:“不知二哥,这指环从何处而来?”濮老爷不疑有他,思虑了一会:“似乎是当年二夫人赏给我娘的。”二夫人?当年那位贵妾。这却越发诡诈起来,自己的母亲与二夫人势同水火,大哥憎恶厌弃母亲不就是二夫人长期挑唆的结果么?濮九鸾忽得灵光一现:父亲!莫非父亲当年给二夫人和自己母亲各自一枚琉璃指环?自古以来互赠指环便是情人所做,莫非……想到这里濮九鸾自己先摇摇头,父亲当年最爱是大夫人。二夫人又是大夫人妹妹,送给二夫人还有些道理,赠与自己母亲则完全不可能。他将这近乎荒谬的假设从脑海里挥去,转而与濮老爷商议起正事:“濮家与黄家这门亲事,是要认,不过是由着我来认。”“这?!”濮老爷一脸震惊盯着他。濮九鸾点点头:“正是。宝轩少年秀才前途无量,等他在学业上再进一步再寻婚事。”“那……”汴京城里贵门的确常有榜下捉婿的习俗,濮老爷确实被主意说得动心,他转瞬又想,“可不能委屈了你啊!”濮九鸾摇摇头:“无妨,此事便这么定下了,我明日便遣了官媒去提亲。”等从濮家出来,想到自己这些年带在身边珍而重之后来又转赠给慈姑的那枚指环,濮九鸾忍不住攥紧了双拳,莫非这一切不过是个负心汉的计俩?他唤来身边的烈火:“去孟家寻找下娘亲身边的丫鬟,带到京师来。”慈姑的店铺如今已经安置妥当,磨坊被改造成了灶间,磨坊院子里则建起了一座巨大的青砖砌烤炉,为的就是大桶的牛乳倒入了木桶,立即随着河流的奔腾桶里的叶桨也跟着转动起来,很快便搅打出了大量的奶油、黄油。黎莫茹和黎莫萃姐妹早得知慈姑要开新店的消息,一等新店开张便给几位世家手帕交下了帖子请她们在这家店里聚会。其中有位田月华的小娘子一路上惊呼:“这也太偏僻了些。”黎莫萃虽然不懂为何康娘子在这么僻远的地方开店,可想着总有她的道理,因而替慈姑辩护:“乡君一向主意新颖,或许有她的道理。”黎莫茹打圆场:“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我们去瞧瞧岂不得知?”横竖这些贵女们都不是急着有事,便也慢悠悠到了点心店。走着走着便察觉出这里的好了,外头安宁静谧,清晰听得见枝头鸟儿鸣叫声。马车帘子悄悄儿掀开一个角便见外头汴河静静流淌,丝毫没有城里那般熙熙攘攘围满人,也丝毫不闻小贩的叫卖声。等下了马车,就见一大栋两层小楼,不比寻常酒楼小。前面挂着一个牌匾,上书几个大字“康娘子点心店”。店内布置则独辟蹊径。一层有一大片木质柜台,上面蒙着轻纱能叫顾客看见放在里头的各色点心,琳琅满目,叫人应接不暇,磨得光亮的大块云母被雪白彩缎系起边缘权当窗户。往常这店铺都是红漆,这家店却是原木上只刷了一层清漆,淡淡的黄褐色木头质地显露出来,非但不显局促,反而有一种独特的美感。店里头的桌子椅子也都只是简单的漆了一层清漆,木头的本色与处处雪白的碗碟呼应,瞧着与别的店里都不同。上了二层则是一个个包间,包间内满眼繁花,定睛一看原来是将繁花织锦的布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粘在了墙上,地上铺着波斯的地毯,摆着新罗的大象摆件,墙上挂着海外的画作,却不知慈姑从哪里寻来那么多彩缎,扎成各色花束,叫人目不暇接。里头的物品虽不及寻常人家里高雅格调,但却叫人耳目一新,恰是小娘子们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