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犹觉不过瘾,还将康娘子的生平故事又翻出来,如何救桃娘斗左相,如何出身高贵却因命运无常沦落乡间但又绝处逢生,便是那些从前康娘子正店“娘子酿酒娘子下厨都是有霉运”的说法不攻而破,甚至还有人说“康娘子手气好才能做出这等饭食!吃了问魁楼里酒席说不定还能一飞冲天”,而当日许多去问魁楼参与过那宴席的学子们又将那一桌小鹰扬宴传得让人垂涎三尺,一时之间学子们又趋之若鹜。问魁楼的生意又一跃而上,将那短暂回春的王家酒楼甩在了后头。却说王家酒楼里,王行老正苦着脸与君秀才商议:“如今生意又差了些,不知君秀才还能再帮帮老夫否?”他面上求饶,心里恨这君秀才恨得要死,要不是这人那天按捺不住进了问魁楼,哪里来这后面许多事?君秀才心里也气,他为了区区一点钱,就赔上了文人的面子。如此一来,同窗们该如何看他?他咳嗽了一声:“王行老,我这回可是损失惨重啊!即便今后金榜题名,被人翻出我曾经有意误导过他人,这当如何是好?”那不是你自己作的吗?王行老心里低哼一声,面上却道:“您当真也是不容易,这情谊我们王家永世难忘!”永世难忘个屁!你倒是拿银子出来啊!君秀才在心里大喊,面上还要装得斯文:“事到如今,我着实难以收场,倒有一计可脱困。”“哦?何计?”王行老来了兴致。“我与王家结为姻亲,如此一来流言不攻自破,别人再也不会认为我在偷着去问魁楼,反而都认为我仁义,是主动仗义出手帮助王家酒楼。”君秀才将这计策说出,心里有些得意,不愧是他,居然能想到这般妙计。这与我王家如何解围?想得到美,还想叫我女儿去解你的围?王行老毫不客气站起来,连仅有那些客气都不想假装:“小女顽劣,难配君秀才。来人呐,送客!”原先那一点招揽之心都没了。君秀才不期想王行老立即变脸,当下质问:“王老板,你这是为何?莫非我配不上令媛?”王行老冷笑一声,拂袖就要走。君秀才立刻急了:“王老爷,你可莫要胡来,你想想,汴京城里榜下捉婿,非富即贵,怎么能轮到你们这种小康人家?”“我呸!还真当自己是个玩意儿呢!”王行老没被人这般欺辱过,连最后那一丝体面都不想要了,大骂道,“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就这还能有什么出息?还指点我家女儿,就你也配?”“你……你……你就不怕我日后发达了怪罪与你?!”“我有什么好怕的?我们王家虽然是商贾人家,可能在非富即贵的汴京城里立足,也有的是大腿,还会怕你一个小秀才不成?”说罢便叫人将君秀才赶出去。君秀才咽不下这口气,当即编了街头小调,嘲讽王家酒楼菜色难吃服务低劣,一时之间传了出去,王家酒楼生意大跌,又过了两日,君秀才出门,居然被人打了闷棍,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告到了开封府。直到问魁楼成为全坊生意最大的酒楼时,两人的官司还没打完呢。玫瑰蜂糖糕大松如今已然考取了秀才的功名,他与岚娘已然是两情相悦,便与慈姑商议:“明儿要遣官媒人往岚娘家提亲。”唬了慈姑一大跳。再细细一问,原来两人早有默契,这才放下心来,乐滋滋寻了媒婆去提亲。往岚娘家里去提亲就绕不过岚娘伯父田老大,如今岚娘父母双亡,伯父又是个贪婪的性子,原先一心想将岚娘嫁个有钱人。如今听得大松来提亲,先狮子大开口起来:“我这侄女养得金尊玉贵,聘礼须得厚重些。”大松还未,岚娘先跳将起来:“你少胡来!”田老大一脸得意:“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岂能由着你男婚女嫁?”他两手一伸:“至少要五百两银子的聘礼。”那五百两银子的聘礼不用说,自然是要给他本人的。慈姑使了个眼色,一众人便退了出来。吕二姐经历的世事多些:“虽则汴京城里王法大过宗族他不能硬将岚娘许配给不好人家,可他要拦这一道却是简简单单,我们外人怎能胜过他一个血亲?”岚娘自己亦是发愁:“这可如何是好?不如……再等等?”大松自己亦是惭愧:“我底子浅薄,不如张大官人能一蹴而就,不敢轻易下场,自己连中三元,对方怎么嚣张也要礼让三分。”慈姑想上一想:“不若去寻田家族老提亲。田老大再如何嚣张总要卖族老面子。既然他要依仗宗亲血缘压制我们,不若我们也用宗亲血缘压制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