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还用问吗?景仁宫有身子的娴嫔娘娘。”佟国维夫人恼怒道:“真真是恶毒。”“她不是恶毒,她呀,自以为是,将后宫所有的嫔妃都被她耍着玩儿,殊不知谁耍谁还不一定呢。”佟贵妃展颜轻笑,“我们入宫十几年,熬到今日的地位,谁还相信万岁爷有情?元后同姐姐为了万岁爷生生的困死了自个儿,她们怕是忘了帝王无情。这句话,在宫中倾轧这么多年,谁还不了解万岁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谁不是这样过来的?不是只有她会装模作样,假装情深意重,对万岁爷深情的人多了,当万岁爷不知道?”佟贵妃笑出了眼泪,“我不知道万岁爷同她如何相处的,但她呀,是被万岁爷耍了,是不是真心万岁爷看得明白着呢,您想想万岁爷登基四十余年,您见过谁欺瞒过他?万岁爷真真是精明的人,在宫里过日子,哪个不带着面具?哪个不会演戏?以为就她能干?”佟国维夫人揽住了佟贵妃,嘴唇微动,“额娘对不住你,如果当时。。。”“我享受到了荣华富贵,我是大清的贵妃,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既然投胎做了佟家女儿,入宫——我不怨的。”佟贵妃笑道:“不管怎么说,皇上对我很好,不曾亏待了我,我不妒忌,不犯错,乖乖的听话,我就是后宫里地位最高的女人,皇上会给我脸面,一旦我想要儿女,那我便失去圣心,皇上也不会护着我了。”“额娘是没见道景仁宫的布置,富贵奢华间透着高雅,透着温馨暖意,她是想让万岁爷觉得温暖吧,觉得她无欲无求,只想要万岁爷,但万岁爷最不需要就是温暖,他冷硬惯了,心如玄铁,如果被温暖溶化了,他坐不稳皇位,全天下万岁爷的心防是最重的,他永远是高高在上俯视苍生,不会准许任何人接近他,影响他,别说是伺候他的女人,即便皇子,甚至太子,万岁爷都不准许靠近。称孤道寡,外人以为他会寂寞孤独,其实俯视众生。。。万岁爷可是很自得。”佟国维夫人像是不认识一样看着佟贵妃,“女儿你,你。。。”“我没事的时候多想想,总不能成天想着同嫔妃们争宠,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让皇上生厌,您也别当就我明白,宜妃她们也都清楚着,你看宜妃,德嫔好像在争宠,实际上她们是在给皇上解闷,真正能爬上妃位的人都明白,皇上什么是不能容忍的,德嫔降位,一是皇上给赫舍里家一个交代,二是告诉德嫔,四阿哥虽然是他亲生儿子,她也没资格过问太多,更没资格为难皇上亲自挑选的四福晋。”“你看最近德嫔不是对四阿哥和善多了?她再也不会轻易挑四福晋的毛病,她想明白,只可惜位分再难提升,皇上既然让四阿哥做了雍郡王,德晋位许是不容易。”“娘娘,内务府送了光鲜的绸缎首饰。”宫女捧着十几个托盘给佟贵妃看,佟贵妃扫了一眼,“按照位分,分给宫中的嫔妃。”“是。”“对了,娴嫔的那份先留下,等她生产之后再一并送去。”佟贵妃平淡的吩咐,佟国维夫人问道:“她会不会向皇上告状?”“我是为了她好,谁知道布匹什么的有没有人动过手脚?我给你说,娴嫔有身子后,谁都不敢去看她,更不敢给她送东西,一切都留在生产之后,德嫔可说没少喊冤枉,那次中毒谁得了最大的好处?这不是明摆着,她既然敢陷害德嫔,谁还送上门去让她害?她是秀女的时候,没人注意她,以为赫舍里家不会有秀女再进宫,谁知道她在御花园勾引了万岁爷,进宫就封了嫔,如今她又有了身身子,更是金贵了,谁也不会自讨没趣。”佟国维夫人叹道:“都是人精儿。”“在宫里不是人精儿的骨头都化成灰烬了。”佟贵妃笑道:“用布匹侵蚀药汁,会有些味道,谁也不是傻瓜穿着带药味儿的衣服,除非鼻子不好的,我就没见过无色无味的药儿,但娴嫔。。。手段多着呢,不能不防,我记得四福晋进宫请安时,曾同我说过笑话,用绝育药浇灌树木,或者喂食鸡鸭,到时用树木做床,用了吃过绝育药的鸡鸭,也许会达到目的,额娘,这话你信吗?这得废多少的功夫?”佟国维夫人笑着摇头,“不信,鸡鸭怎么会吃带药的东西?吃进去了,不会有变化?木头更是,更是。。。也就四福晋能讲出这等笑话来,那可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没十几年哪能做得成?即便成了,内务府置办这些东西都是有规矩的,哪会一定用?”“所以说是笑话嘛。”佟贵妃抿了抿嘴唇,“你说得我都记清楚了,额娘且记得一定得看好闵柔,她如果敢给四福晋脸色看,不说别人,万岁爷都饶不了她,况且隆科多,他是要大用的,别因为个不着调的闵柔,耽搁了仕途,佟家能否常保富贵不再我身上,再于爷们是否争气,咱们可不能本末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