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鄂伦岱提起索额图就生气,不是索额图的话,他阿玛佟国纲也不至于战死沙场,“爷是个没用的,只能承袭阿玛的爵位,平日里喝喝酒,听听小曲,邀几个老朋友聚一聚,儿子们都同爷一个样儿,佟家能否长存富贵看得还是六叔一脉。”“志远夫人说您未尝不好,我看着婶子府上满门的富贵,烈火烹油似的,看得人心惊肉跳的,我到是宁愿老爷过的清闲,只是三叔”“别同爷提法海那小子,他不肯认错,我就不让他生母入佟家祖坟。”鄂伦岱梗着脖子,这一点谁的话都不听,即便康熙亲自发话他也敢扛着,法海是难得人才,是皇子的师傅,可就是这样,鄂伦岱还是不肯让他生母入佟家祖坟。鄂伦岱夫人知道丈夫的脾气,法海为此事同丈夫吵了好几次了,唯一能让丈夫点头的人——应该是都统府姑奶奶,她也想不明白,鄂伦岱谁都不怕,怎么就怕瓜尔佳氏。“四福晋可是要生了?”“许是还有一月,老爷放心,我早就将贺礼准备妥当了,不念着志远夫人,还牵着四阿哥,到底说姑奶奶是四爷的养母。”鄂伦岱爽快的道:“六叔不把四爷当回事,爷来,你让家里的几个小子多同四爷聚聚,贺礼不用太厚,要紧的是心意,希望四福晋这次能一举得男,省得闹腾。”“四福晋可是有名的旺夫像,四爷对她疼着呢,闵柔会定下婆家的。”“别同爷提她·真不知道隆科多如何教导闵柔的,有几家上门提亲,还挑挑拣拣起来·她自己不能生了,还想着解救四爷府里的妾室格格,说什么反妾室生存手册,呸,她脑袋是坏掉了。”鄂伦岱夫人对闵柔也一万个看不上,不单单是她,所有嫡妻都看不上佟佳闵柔,张口闭口说妾室可怜,对下人也好得过分,顺着鄂伦岱的话嘟囔:“不知道闵柔怎能养得·哪有一点佟家女儿的样子?”“都是被不着调的隆科多给宠的,看看他身边的那个四姨娘,她千万别惹到爷头上。”鄂伦岱洗了脚,同夫人一起上炕,“爷前两日见闵柔丫头同人一起,那个谁对了在西北时,战死的觉罗皓,是他家的姑娘,觉罗浩战死,他夫人殉情,就留下她同弟弟,听说觉罗浩将她们姐弟托付给至交好友照顾着,万岁爷赏了他儿子三等镇国将军,也算是隆恩浩荡,同闵柔相谈甚欢的觉罗家丫头也是个不着调的。”鄂伦岱夫人应了一声,她知道鄂伦岱恨不得掐死佟佳闵柔,总是说佟佳闵柔是佟家的耻辱,佟佳闵柔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事来,指望她不折腾不可能的,只希望她能轻点折腾。翌日鄂伦岱夫人去了忠勇公爵府,先是和瓜尔佳氏客套了一番,然后说起生子药的事儿,她也没明说是给谁用的,言谈间只是说给一个远房多年无子的表妹,瓜尔佳氏是个聪明的,猜到点什么,也没打破砂锅问到底,淡淡的道:“我倒是听过乡间民妇说过生子的偏方,汤药还是慎用得好,有几个就是因吃了不知哪来的药丸子,即便生下了儿子,也都养不长久,生儿子的事,还得看机缘,有些事强求不得,命中无子妄图逆天,许是会遭天谴。”鄂伦岱夫人先是脸上不喜,怎么说都是宫里的贵主儿,瓜尔佳氏看出她的不悦,抿了口茶水道:“关键是天怎么想,不是说宫里的娴嫔娘娘有了好消息?万岁爷真真是龙精虎猛,最近几年鲜少有满八旗的娘娘有孕,您是佟家的儿媳妇,您表妹即便无子,有规矩礼法在,谁敢欺负了她?何必为了不可知的事弄坏了身子?她一旦受了委屈,您还能眼看着?佟家是万岁爷的母族,一门双公,您说话是顶用的。”鄂伦岱夫人面色凝重起来,细品之下瓜尔佳氏说得句句在理,万岁爷如果想让贵主儿有儿子,贵主儿进宫这么多年,怎么没消息?从小被佟家锦衣玉食养大的,明知道会进宫,如何也不会身上有隐疾,定是万岁爷¨不想佟家再生个皇子出来,万岁爷疼惜太子,不会让个身份高贵的来分太子的宠爱,再有孝懿皇后最后向皇上要胤过继到她名下,皇上不准。佟家不可能再出皇帝了,这就是万岁爷的意思,也是万岁爷回护佟家,大清绝对容不下外戚专权,佟家想要长久,不可再出皇子。“再有你说得生子丸子,这么说吧,不知道谁给您表妹的?用什么药材?您表妹找人试过吗?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入口,实在是太过草率了。”瓜尔佳氏停了停道:“我同你也不外,四福晋成亲多年也没生下儿子,我当额娘的心里是真真着急,谁不想儿女有个依靠?也不是没人在我耳边说什么生子的方子,我听了也找人试过,大多没用,为了四福晋我翻遍了医书,也没找到能用的,有忠心的奴婢也给过什么丸子,可我如何能相信?我都找不到,她就能找到了?我劝您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不可无,咱们做主子的也不能谁说什么就信什么,哪个晓得她是不是忠心?况且有时忠心的反而容易办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