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天家,指的是官家,也是她这个垂帘听政的太皇太后。
官家是得位不正,她这个太皇太后是牝鸡司晨。
这一手,可以说是一箭双雕。
“太皇太后在此时此刻,指了孟叔康的女儿入宫,为的便是告诉天下人,水利民生同样也是一国之重,在其位,谋其政,做得好了,便是四品外事都监也能成为国丈。”女官担忧道,“只怕官家……”
“小孩子才把儿女情爱看得比天还重,”高滔滔说,“一个官小位轻但实干可靠的小家碧玉,比一个权重富贵的世家女儿更适合他。”
“太皇太后您铺的路,只怕官家以为……”女官为难的说,“宫里有内侍在传,太皇太后您是故意要指个命硬克夫的女子给官家。”
高滔滔哈哈大笑起来:“天底下若是说命硬,谁硬得过我,孟家娘子才死一个刚定亲的未婚夫而已。”
她高滔滔,可是实实在在死了一个夫君又死了几个儿女的。
女官自然不敢接这个话头,只好说起李昱白来。
“不知道李大人此刻身在何处,是否安全?”
殿里便安静下来,高滔滔不再言语,女官自然闭口不言。
直到殿外有人来报:“启禀太皇太后,提刑司陈南山求见。”
“传。”
女官立刻停下手里的动作,伸手将高滔滔扶起坐好。
高滔滔抬首之间,整衣戴冠,又恢复了一派不怒自威的气势。
陈南山衣角湿透,显然来得很急。
“找到李昱白了?”高滔滔问。
陈南山低头禀告:“没有,王汉带人搜遍了后山,找到了于管事的尸身,还在宗正寺里找到了一具被烧黑的焦骨。”
“另外,太庙里冒充庙吏和钦天监礼仪官的贼人,微臣已经找到了来处。”
“润王府里的幕僚认了罪,说是不满官家懦弱无能,心疼润王潜龙困顿,而润王对此毫不知情,一切都是他自作主张,想效仿当年太祖被逼黄袍加身……”
“哈哈,心疼润王,润王对此毫不知情……”高滔滔笑出声来,“倒不如直说贪慕这从龙之功。”
陈南山跪着没有起身,高滔滔笑了一阵,挥手让他起来回话。
“于管事的尸身、还有宗正寺里的无名尸体已经抬至宫外,微臣想请示太皇太后,已贬为悖逆庶人的大长公主赵蓉该如何安置?”
“她没吵着要见我了?”高滔滔疑惑问道。
陈南山:“大长公主只说心忧皇陵,想去皇陵那里结庐守坟,以尽孝心。”
高滔滔起身走下座椅,站在殿门边抬头看着天空,思索片刻后转身说:“准了,让人送她去,此
生别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