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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季川在三楼雅间见了梅大少爷。
一见面,这位男生女相极其俊俏的少年郎便诉苦:“哎,如今也只有贤弟你还肯来见我,人情冷暖,如今我才看明白。”
“兄长宽心,”朱季川给他倒了茶,“是非曲直,总有个论断的,相信提刑司不会胡乱判案。”
“这飞来横祸,竟叫我梅家百口莫辩,”梅大少爷说,“高家小姐死得冤,我梅家一样冤得很啊。”
朱季川没说话,只在他放下茶盏时又给他续上。
见他没表态,梅大少爷说:“高家妹妹与我家妹妹一向亲厚,她与官家之间是什么情况,这几家没有看不明白的,谁会对她动手,这不是……”
朱季川还是没说话,只在见到乳糖真雪端上桌后,而小七妹还没回来时,视线不由得往外张望了一下。
坐在对面的梅大少爷看在眼里,浅抿了口茶,道:“太后让朱大人去京畿道大营验兵,只怕是想将朱大人调回京都了,我梅家今日之困局,想来只有朱大人愿意伸手。”
朱季川但笑不语,视线又往楼下看了一圈。
梅大少爷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来:“这是庭坚大哥的亲笔,他赴汝州叶县县尉时所作,贤弟留作纪念。”
朱季川面露诧异:“庭坚大哥一向可好?”
“郁郁不得志,但总归还有希望,”梅大少爷说,“像我们这样的微末之人,一生所盼也不过是家宅平安。”
朱季川已经打开了油纸包,里面是几篇文人手稿。
“五更归梦二百里,一日思亲十二时,”他喃喃念道,“许久不见庭坚大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从汝州返京?”
他一边唏嘘,一边抬眼又看向楼下。
“季川贤弟还约了旁人?”梅大少爷问道,“对方可是迟到了?”
“不是旁人,是带了家人出来,”朱季川说,“想必是看到什么吃的走不动道了。”
梅大少爷便笑着点头,殷勤地又说了几句,终于绕到了正题:“听说伯父明日从京畿道回来,贤弟可否带我见上一见?”
朱季川便放下手里的文稿,认真看着梅大少爷:“父亲前几日与我闲聊,说起当前局势时,便料到有今日一叙。”
他将文稿卷啊卷的又重新收好,轻描淡写地说:“可梅家的困境只有一个人能解,别人谁都解不了。”
梅大少爷手里端着的茶盏便停在嘴边,一时忘了喝,好一会才如梦初醒般说:“就怕这个人……”
朱季川也端起茶盏,悠哉悠哉的吹着茶,并不说话。
“贤弟可有好主意?”梅大少爷将茶盏放下,起身行了个礼,“请指点愚兄一二。”
“兄长快起,”朱季川连忙起身将他扶起,“伯父久居户部,劳心劳力,那个人都看在眼里,也该向那人表表功,该歇歇了。”
“一点愚见,也就和兄长闲话说说,当不得真。”
送走梅大少爷后,朱季川叫来木砚:“小七去哪里了?”
“说是要
去南楼转一转,”木砚说,“小的取了碎银子和小额银票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