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诏现世,兄终弟及,传位给润王赵颜……”
“遗诏现世,兄终弟及,传位给润王……”
这呼声在有心人的传播下越来越响,在很快的时间里就传遍了全城。
垂拱殿里,这份从天而降的遗诏究竟是不是真的,已经分成好几拨人,又吵了好几回了。
“这份遗诏究竟是从圣地里得到的,还是有人早就准备在那等着被发现的,这谁敢拍着胸脯保证?林大人你敢吗?”
“皇家圣地,这世上唯有天子一人知道。谁能造假造到官家头上?金大人这话过分了。”
“李进呢?他说润王伙同大长公主谋反,这可是大家都听到了的事,让他出来举证啊。”
“本官倒觉得,钦天监张大人是不是首先得出来说几句,听说他将和润王成为儿女亲家,可有这回事?”
“禁卫军负责太庙的安防护卫,为何会让刺客混入其中?”
“听说润王广交天下能人异士,幕僚之中不乏武功高强之人,还在府中豢养了死士,焉知这刺客不是王府死士?”
“大人所言,得要有证据才行,可不能学市井中人空口白牙无端指责诬陷他人。”
“端明殿学士、正奉大人、皇城司提举、户部侍郎四位大人究竟是何人所杀此刻还未定论,连李大人也失踪了,除了润王,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李大人是为了护着官家,才失踪在太宗圣地,”
益王缩在老臣子的身后发呆,有太皇太后在,这麻烦事跟他无关。
最有资格判定这份“遗诏”是不是真的人,端坐在金雕龙木椅的对面。
这几年来,她虽然从未坐上过那把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利的龙椅,但没有人会质疑她手里掌握着的权力。
即使是此刻,争吵中的朝臣也在偷眼觑看她的表情。
此刻的她面容坚毅,眼神锐利,即使在垂拱殿熬了一整天,她也未见疲色。
百官争吵时,她一言不发。
只在此刻不轻不重地问了一句:“提刑司陈南山何在?”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争吵中的官员顿时安静了下来。
陈南山从队伍最末端走出来:“微臣在。”
高滔滔示意他上前来:“李昱白安排的事都进行得怎么样了?”
“回太皇太后,”陈南山,“五品副督头赵明带人去了京西路
,此刻应该已经到了陈留县;五品带刀侍卫王汉已经带队在搜山……”
他每讲一句话,润王的头便低一分。
高滔滔听完后只说了一句:“去吧,哀家许久未见晟儿,你去请润王妃将他带来。”
陈南山低头应是,只听纯金丝楠木高椅上传来不紧不慢的一句:“润王不在府里,便由你负责王府的安危。”
晟儿是润王赵颜的儿子。
太皇太后这么一说完,润王的腰立刻弯了下去,手里举着的那份遗诏便重若千斤。
底下站着的朝臣中,那些曾主张遗诏为真的几个顿时觉得腿脚发软眼前发黑。
“去一趟山里,将太傅和太保请下山,让他们回府休息。他们年纪和哀家一样大了,受不得这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