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旺生叹口气。两个男人屋里不能呆,只能在巷子口长凳上临街坐着。“二少爷,哪像你说得那么容易,喜欢一个人便可以开口求她和自己一起么。我这样的人——”
“你怎么?”
“她从前……她从前的意中人,是廖公子那样的人物,她该配的也是廖公子那样的,而我是个骗过他药材的骗子,又穷酸又没有本事,我哪里配得上……二少爷,我这种人的心思,你是不会明白的。”
傅玉行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了句:“我明白”。
蔡旺生道:“我这辈子是不敢奢求什么的,我只想一辈子守着她,让她开开心心平平安安,也就够了。二少爷,我这些话告诉了你,你可不要再告诉别人。”
傅玉行想了想,点点头。
蔡旺生道:“就算是少夫人也不能告诉。”
傅玉行还是点了下头。
赵蘅道:“怪不得,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傅玉行坐在靠窗下的花案旁,道:“他既这样说,这件事我们也不该插手了。”
赵蘅道:“可我看红菱那样子,大约也要心冷了,两个人明明相互有意,一路都这么扶持过来的。若真就这么磋磨掉了,多可惜啊。”又转向玉行,“你看,我们能不能从中推上一把?”
傅玉行道:“你有主意么?”
赵蘅道:“我哪懂这些,你不是该有主意吗?”
“大嫂,这种事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既有他的考虑,我们也不该强人所难。”
“二少爷,你这样可说不过去了!”外面忽然传来一嗓门儿。
二人唬了一跳,只见王信虎带着媳妇瑞兰、几位平时相熟的掌柜、赵蘅房里两个小丫鬟闯进门来,这些人本来都是为了两日后药神节庆宴的事上门来备饭备酒的,这时也不知在门外听了多少,一屋子闹嚷嚷的,都说红菱和蔡旺生的事情不能就这么放过不管。“眼看药神节就要到了,又是个天凑良缘的好日子,咱们正好给这两人牵个线搭个桥!”
傅玉行在人群外道:“你们不要越帮越忙。”已经没人听他的。
这个说:“男人最好色,红菱那么好模样,打扮起来,不信蔡旺生不上钩!”
那个说:“找个算命的,铁着嘴就说他俩是命中注定天生一对。这样才能解了蔡旺生的疑心。”
瑞兰把瓜子一扔,说:“看你们一个个不着三不着两的,出的都是什么主意?你们得想想,一个男人什么时候最放不下一个女人?”
众人都做出悉听指教的模样。
“最好的法子是给红菱找个俏郎君来,叫蔡旺生抓心挠肝地吃醋。不到抓不住的时候,逼不出这种人的真心话的。”
众人觉得这似乎是个办法,只不过往哪里找个俏郎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