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崇清说着,端端正正地叩了个首。
苏月妩笑了。
苏云舒有点懵,好像听明白他们在谈什么了,但又总感觉没听明白。
苏月妩说要瞒着,其实也没打算瞒多久。
沈珩已经应允让苏家的婢女入宫了,等身边心腹一多,她也不怕把这事儿说出来。
至于他人的明枪暗箭,尽管来把,能伤着她,便算她技不如人。
只是宫女是有了,太监却没个心腹的。
她正这么想着,翌日在御花园散步时,便见两个慎刑司太监拖着一个年轻太监往西南边走。
那年轻太监受了打,身后的太监服都染了血,但还在试图挣扎,只是幅度很小,像被抛在岸上濒死的鱼。
苏月妩怎么看怎么眼熟,忽然想起来。
这不是查大皇子案时,向她提起麻绳有问题的那个年轻仵作太监,叫什么……对了,好像是付申。
还真是要什么来什么。
那两个太监拖着人走的慢,苏月妩没几步就撵上了,冷声命令道:“站住。”
两个太监一愣,回头见是苏月妩,连忙撒开手,任由付申重重的摔在地上,下跪请安:“见过淳昭仪娘娘!”
付申听见淳昭仪三字,强撑着仰起头来,面颊瘦弱,口鼻处还有些许的血,颤着眼睫奄奄一息道:“娘娘,奴才是当日……”
“本宫知道。”
苏月妩打断他,有些好笑,就这么急着讨人情?
付申见她神情,便知自己今日这条贱名保住了,安然地趴在了地上。
苏月妩质问那两个太监:“他不是查案有功,被被升成主事了吗?犯了什么错,竟被打成这样,你们还要拖着他往哪儿去?”
两个太监忙回答:“今日贤妃娘娘宫里一个宫女照顾不力,让荣庆公主磕碰了一下,娘娘大怒,传令慎刑司,让奴才们去延禧宫将那宫女当众打二十板子以儆效尤,去的便是付申和另外两个小太监,
那宫女怕挨打,就抱着正殿的柱子不出去,付申便去拉拽那宫女,这拉扯间撞碎了永和宫一个花瓶,那花瓶正好是御赐,损毁御赐之物是死罪,但皇后娘娘也在,不忍心看奴才殒命,就向贤妃求情,免了付申一死,只打五十板子逐出宫去。”
付申听到这话,又费力地仰起头,声音沙哑地解释:“奴才没撞,不是奴才……”
苏月妩若有所思。
贤妃,皇后,这是巧合吗?
她不禁想起验尸那日,付申当着皇后的面说那条麻绳有问题,这是被报复了?
而且想到这儿,她不禁又记起了一桩事。
当时还有个年长些的仵作太监,什么都没验出来就说浮翠是自杀,究竟是不想多事,还是本身就是皇后的人。
这些疑惑,付申应当都能为她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