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嫣巧扯了扯唇角,笑容有些生硬苦涩:“娘娘的恩情,妾身铭记,可妾有不由己之处。”
这话便几乎挑明了。
苏月妩不知她是有什么把柄捏在陶皇后手上,或是有求于陶皇后,两人只是萍水相逢,泛泛之交,再强劝下去,便有些失分寸了。
她只最后轻笑着道了句:“只要陈答应想清楚了就好,在离开钟粹宫之前,你有什么为难之处,本宫若力所能及会帮你一把,去了储秀宫,我们便是一东一西,人分两地了。”
陈嫣巧面上闪过一丝动摇,但也只是一刹,很快就被压下去了。
她屈膝行礼,神色沉静却坚毅:“妾想清楚了。”
苏月妩点点头,不复多言。
一个答应搬迁宫殿就更简单了,连内务府都没惊动,皇后派了几个人帮忙,陈嫣巧和芙蓉收拾好随身衣物,下午就搬过去了。
柳听鹂听到动静过来瞧热闹,见是个跟自己一样位分最末的陈答应,顿时心中一喜。
陈答应自进宫就沉默寡言,独来独往,看着就是个好欺负的。
柳听鹂摇着团扇踱步过去,往她屋里转了一圈,皱眉轻蔑道:“陈答应的父亲在哪里供职啊?你入宫就只捎带了这么点儿东西吗。”
一点油水都没有。
陈嫣巧不曾理会她,只管安置自己的东西,从箱笼里取出之前皇后赏赐的那匣银子,她花费的少,此时还剩下许多。
柳听鹂见了,瞬间眸光一亮,快步走上前去,自来熟道:“什么东西,这么沉甸甸的,给我瞧瞧。”
陈嫣巧沉默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将匣子打开给她看。
柳听鹂眼睛瞬间直了,几乎是抢到了自己怀里,然后找了个绣墩坐下来,搁在双膝上喜不自胜地翻看:“唉呀,这么多银子,还有银票,陈答应,你怀财不露啊!”
陈嫣巧被抢走了东西面色也没什么变化,只提醒道:“看完了就还给我。”
柳听鹂闻言,狠狠瞪了她一眼:“陈答应究竟懂不懂规矩,我跟了陛下整整三年,这储秀宫我从陛下登基就住进来了,你如今搬过来,这些钱就全当对我的孝敬。”
陈嫣巧抬眸看着她:“你住再久,储秀宫也是陛下的,不是你的,因为姜贵人之事,陛下一句话能将你贬成答应,如今你再屡教不改,我告去御前,陛下也能一句话让你从住了三年的储秀宫滚去冷宫。”
柳听鹂没想到她是个硬茬,因为太过出乎预料,以至于她恼羞成怒,指着对方骂道:“你个小贱人也敢跟我这么说话,还御前,你去得了吗?我就算被贬了,也有皇后娘娘撑腰,你等着吧!”
她语罢,将银匣子狠狠摔在地上,碎银四散滚落,几张小面额的银票被门边的风吹起。
陈嫣巧抓住银票,又蹲下身去捡银子。
芙蓉也赶紧帮忙,气得咬牙切齿:“皇后娘娘也真是的,怎么就让您搬来这里,跟这种人在同一屋檐下,还不如钟粹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