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死皮赖脸地非要进去,又与前几日的态度相差太大,会让他觉得违和。
所以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装可怜。
不过这装可怜的前提是,那人会可怜你,若不是入宫以来的种种特殊待遇,苏月妩也不敢赌。
绿枝明白了主子的意思,虽然心疼,可也分的清孰轻孰重,只得离开了。
如今是六月末,眼看就要进三伏天了,所以即便暮色晼晚,西斜的太阳没那么毒了,空气却还是很闷热。
站了不一会儿,苏月妩身上就出了一层薄汗,鬓发微湿沾在面颊上,宫道上偶有宫女太监来往,见她这副模样,虽不敢出声议论,可彼此间交换的眼神,也都充斥着各种猜想。
转眼夕阳沉没,宫里华灯初上。
养心殿外的宫道两旁都亮起了照明用的青石雕花路灯。
帝王的銮舆行过来时,鲜亮的明黄色在烛火下格外耀眼,两侧各跟着一队太监,手提六角宫灯。
“陛下,前头好像有位娘娘,还……还拿着个食盒。”
小成子眼神好,第一个发现异样,赶紧凑到銮舆旁禀告。
沈珩闭目倚在銮舆上,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揉着太阳穴,面色恹恹,是显而易见的疲惫。
听到小成子的禀报,那双狭长的眸子蓦地睁开。
视线略急促地扫视了一圈,继而定在了不远处青石灯旁。
苏月妩蹲在地上,那个款式熟悉的朱漆雕花食盒被放在她脚旁,烛火昏黄的光影落在她偏瘦的身形上,衬得那个人影格外单薄,寥落可怜。
似乎发现了他的目光,那女子抬起头,桃花眸缓缓瞧过来,继而一下子顿住了,直直地盯着他瞧,再没有移开。
那眸光浅浅的,似乎没有什么情绪,可沈珩却读出了怨怪,不解,伤怀……
沈珩就那么看着她,沉默了许久。
摸龙爪
銮舆的扶手被拍了两下。
这是帝王要下轿的意思。
抬轿的四个太监立刻缓缓且稳当的把銮舆放了下来。
沈珩迅速站起身,大步向前走去,等到了那人身前,三两下解掉身上的玄色薄披风递过去,低声命令:“自己披上。”
“不要。”苏月妩没接,抱着膝盖仰头望他,眸似银河隐现星光,语气闷闷不乐:“太热了,我等了你整整两个时辰,好像要中暑……”
“是朕让你等的吗。”
沈珩声音很沉,却意外的平静,垂下去的眸光一片幽暗。
“陛下是没让嫔妾等,陛下您让嫔妾走,让嫔妾以后都不用再过来了。”
苏月妩嘟囔念叨着他的话,挣扎着就要站起来,可蹲得时间长了,腰腿酸麻,身子晃悠两下眼看着就要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