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编揉着眉心,无奈长出一口气。“这件事再看一下。刚才有人给我打过电话了,你先做好停职的心理准备吧。”陶染静默片晌,点了下头。主编看着眼前自己一手带起来的爱将,终是忍不住再一次劝道:“你一个女孩子,不要再掺合这种事了。”眼前的人没有立即回话。半晌之后,她轻声应道:“您放心。我会小心的。”-这一次司机把时栎送到了别墅。封岭的别墅,时栎没来过,从前他们的关系远不至于此。她下了车,有人带着她进门,更衣,上楼,到餐厅。里面坐着的人看起来像是等着她有段时间了,见她进来,放下了手里的书,抬手让人把他面前的茶杯撤掉。“这么久,路上堵?”此刻窗外已然华灯初上。时栎坐下来,往桌子对面瞟了一眼:“记者太多,出来困难。”对方云淡风轻应道:“这些人是麻烦。好好一个发布会,搞成这样。”时栎语气冷淡:“封氏也有份的发布会,但看你对这桩生意好像也不是很在意。”封岭听言笑了下:“生意我当然是在意了,但是无凭无据的污蔑,为什么要在意?”“无凭无据吗?”时栎抬眼。在车上时她看了那篇报道。照片有三张,是秦枳在不同饭局上照片,拍摄与剪裁角度非常精妙,上面的男士们都看不出面貌,只有一位稍微清楚露出来脸的,已经被网友火速扒出来,是封氏的某位高管,主要负责业务之一就是文娱。但若光是这些还不足以证明秦枳是被迫参与其中,这则报道里最劲爆的是那段一分多钟的录音,她不停道歉、哭诉自己的经历和崩溃,言语凄惨得令人不忍再去听柒拾捌六点钟。陶染摘下来工牌放到桌子上,穿上外套出了门。两个人折中约在各自距离相近的茶馆。她进门,远远看见角落里的人,面前一小盏玻璃壶装的花茶,看颜色应该上来有段时间了。她一手解围巾,一手拉开椅子:“你今天事情少?”“一会儿还要回去。”桌子对面的人淡淡回道。陶染坐下来喝了口茶:“那个发件人查出来了吗?”“嗯。”他略微顿了顿,沉声道,“有点麻烦。”“对方有意隐藏身份,目前只能确定大致的物理位置,在鼓楼。”陶染一愣,蓦然抬起视线。衍城的鼓楼是旧址的说法,在城市中轴线的最中心,曾经的那片建筑群翻新后重建,现在鼓楼两个字在衍城人的话里,是政府的指代。她脑海里一时纷然,对方却没有跟她深入探讨,另起了个话题:“秦枳已经醒了。”她再次怔然:“什么时候的事?”“跟你收到第二封邮件同一天。”陶染轻轻捏着手里的玻璃茶杯,指尖所及温热,心底却突然升腾起一阵凉意,缓缓沿着脊背蔓延散开。两件如此相关的事情同时发生,再联系上对方的背景,很难让人相信这只是个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