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最后会怎么样?可能分手不是因为你无聊,而是因为我变心了呢。也可能在一起感觉越来越对,就结婚了。未来的事谁知道,为什么要现在去考虑?”她耸肩:“可能你觉得我不认真?那我也没什么解释的,我就是这样。”“我当然不希望你会受伤或死亡,不管我们在没在一起我都不希望。可你的职业就是这样,这是你的选择。但换句话说,你是我的选择。”“所以,你承担你的选择,我承担我的。不要担心我。”她最后笑了下,过来抱他的脖子。周觐川无声看着眼前的人,心脏因为这一句话全然柔软塌陷。“你为我想了这么多我很开心。不过,你所有为我的考虑,我希望都是因为你喜欢我,而不是因为你想对我负责。我不是你的责任,我是你的——”她弯起眼睛朝他一笑,趴到他耳边。周觐川听见她小声说出来的两个字,闭上眼睛,抱紧了怀里的人。夜色深沉。落地窗外风雪呼啸凛冽,室内静谧而温暖,像一只玻璃罩住的小小世界,那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时栎终于有机会做了她梦里的事。她跪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挑起来他的下巴,笑道:“你喜欢我吗?”男人这该死的自尊心,不甘居于下风,沉默甩开了她的手。时栎惊诧于这跟她梦中一模一样的剧情走向,正思虑着是不是真要给他一巴掌,忽然听得他沉声质问:“你还有变心的打算?”时栎失笑,推他的肩:“那只是个例子,举例说明你懂吗?”周队长可没那么好糊弄:“通常情况下下意识脱口而出的都是真心话。”“是吗,那也可能吧。”时栎无所谓摆摆手,“你知道我的工作环境就是这样,诱惑很多,我这人又蛮随心所欲的。”周觐川冷着脸托住她的腿把人抱起来扔回了沙发上。时栎没防备,来不及自救,只能拖着他一起下水,攥住他的领子把他也拽了下来。两个人双双倒在沙发上,姿势贴近暧昧,仿佛下一瞬随时可能擦枪走火。时栎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腿似无意在他腰上蹭了下,慢悠悠调戏:“周队长还是很懂嘛,沙发上也挺有情调。”周觐川抿了抿唇,姿势僵硬地要起身,又被她两只手环住,笑意跟语调都慵懒:“还是去卧室?也好,发挥空间比较大。”进退维谷周觐川,低头反手掰开覆在他颈后的手,才扯下来一只,这只手又转而抚上了他的脸,手指沿着他下颌的线条缓缓往下,从唇角,下颏,到喉结,锁骨,衬衫的下一颗纽扣。明明指尖的温度是微凉的,却无端令所至的每一处血液都滚烫,沸腾着涌向他的大脑。他攥着她另一只手腕,沉默盯着身下的人,眸底的沉色光亮黯了又黯,除了她的倒影,什么都不见。她头发柔顺地散开在黑色沙发上,领口因为刚才的动作微微敞开,狭长的眼睛略微低垂着,神情一派散漫的从容,视线缓慢游移在他颈间,仿佛无形的描摹,又似耐心的蛊诱。周觐川紧抿着唇,唯一能着力的只有她的手腕,在他越来越重的力道下隐约红了一片。已经到这里的氛围,此时此刻,不吻下去好像不是个男人,可是吻下去,今天似乎就将无法收场。两难之际,她抬起脸,轻轻吻了上来。柒拾贰夜深。卧室窗开了一条缝隙,深色窗帘轻轻晃动,有风进来,缓缓吹散了一室暗色氛围。浴室里传来水声。细听之下又不止水声。许久之后,里面逐渐安静下来。又过了一阵,门打开,过度的湿气裹挟着属于两个人特有的温热跟卧室里微凛的空气交汇相缠,难分高下。周觐川抱着人出来。怀里的人穿一件他的黑色t恤,质地宽松,大小竟也合身,长度刚及腿根,两条细白的腿在他身体两侧轻轻晃着。到床边,他俯身,身上的人却还抱着他的脖子不肯下来,还更往他怀里蹭了蹭,狭长眼睛疲倦垂着,嗓音低哑,昏暗凉夜中娇媚又撩人:“冷。”男人按着她的腰耐心哄着:“坐一下。我去关窗。”她依言在床边坐了下来,支着胳膊昏昏欲睡托着脸,眼底的倦色遮掩不住。周觐川关了窗,从柜里拿出来新的床单。时栎全程看着他动作,四肢全都乏得一动不想动,勉强配合着挪了下屁股,等着直到他铺好被子,她侧身栽倒,像条软骨动物一样慢吞吞地钻了进来。她一个人占据了床上中间的大部分位置,周觐川看她那两下扭得好笑,俯身拍她:“往那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