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食堂。刑侦的人今天都很忙,到午饭时才好不容易凑到一起碰了个头。“金胜跟杨莉已经都带回来了。星娱那边提供过来的证据你们看了吗?详细得我都差点哭出来了,要是所有案子都能这样咱们刑侦队实现喝茶看报六点下班的美妙人生指日可待。”“哥,我们可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刑侦精英好吗,你这种贪图安逸享乐主义的思想非常危险腐朽!”“内什么,虽然曾经我也非常想要实现你说的那种人生,但现在梦醒后的我更想知道,你说的那个证据到底是有多详细?”“咱按时间线来捋啊。首先,从被害人手机里跟那个麻醉师的聊天记录开始,先是杨莉建议被害人去她所工作的医院手术,然后那场手术本来不该是杨莉参与,当天她临时换了班,并且支开了原本应该跟着她的实习生助理。”“这场事故之后,杨莉被医院调查开除,但是她原本挂职的私人美容院被追加了一笔投资,投资人是封氏地产的人,金胜在其中是牵线的角色——星娱提供了录音记录。”“这个金胜呢,人在封氏籍籍无名只是个小卒,但毕竟背靠着大树,名下也有几家公司,其中他占股最大的一家是个影视公司,去年跟星娱有过合作,拍了几部烂片,赔得血本无归,欠了银行一大笔贷款,几个月前还被法院强制执行了。赔几部戏对于星娱来说是小钱,但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就已经是全部身家了,星娱的说法是当时双方闹得非常不愉快,很有可能是这件事情的导|火|索。”“在这场事故的前一周,他曾通过封氏的途径购入过异丙酚原料药,与被害人尸检报告中麻醉剂过量致死的结论符合。”周觐川坐在旁边神色不明地抽着烟,兜里的手机突然振了起来。他抬眼瞟了眼墙上的时间,手伸进口袋里挂断了电话。桌上有人摇头:“可怕,这种专业性的犯罪真的很容易伪装成医疗事故。”“是啊,那个杨莉看起来很温柔良家一女的,她医院的同事也说,完全不敢相信她会做出来这种事,而且平时看她的生活习惯也并不是很虚荣物质的一个人。”“这就是人性啊,可能从前本本分分的,只是因为没机会呢…………”一行人从食堂出来三三两两地往办公楼走。上楼梯时付朗凑过来:“川哥,一中午看你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两人在走廊的窗户前面站定,周觐川双手插在裤兜里,肩背习惯性站得笔直:“你觉不觉得金胜的身型跟杨磊很像?”付朗回想一番,点头:“像。不过他们这种瘦高的身型,好像还挺常见的。”“他是严昭的得力手下,如果监控里假扮杨磊的人就是他,严昭谋杀杨磊跟池慕两个人的推测就更通顺了。”周觐川抬眼往远处看,半晌,又沉声道,“但我总感觉,今天这件事不是在针对他。”“我也觉得星娱这证据来得过于清晰容易了。”付朗说了自己的疑虑,又揉着额头自嘲地笑了下,“唉,咱们是不是都成职业病了?”周觐川沉默了瞬,刚要再开口,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他跟付朗打了个手势,转身走进小会议室,反手锁上了门。他低头拿了根烟塞进嘴里,一手按着打火机,一手接起来电话。“喂?”手机那头劈头盖脸地问:“昨天晚上你干了什么事?”“昨天晚上?”周觐川走到窗边,吐了口烟,“我把你从酒吧拖回来,不记得了?”“不是这个。”对方声音冷静,“我嘴上的伤怎么回事?”-时栎盘着腿坐在地毯上,刚洗过的脸颊透亮白皙,更加显得唇色浅淡,以及上面的一小块暗色伤口,和边缘暧昧的浮肿。“你对我做了什么?”电话那头淡定异常:“这话应该我问你。”“我能对你做什么?”时栎举着手机皱眉,“酒后乱性?我有那个心思我有那个体力吗?”听筒里周队长语气平淡得不见一丝情调,沉着得像是在客观阐述犯罪事实:“你想强吻我,被我拒绝后恼羞成怒,动作粗暴试图强来,最终误伤了自己。”面对这荒谬的诽谤时栎立时恼了:“不可能!!我就不是硬上的人!!”“你怎么知道你喝醉了以后不是那种人?”对方淡淡反问。“…………”时栎瞬间语塞。“可能你喝醉了之后连人都不是呢?”时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你放屁!!我酒品很好的!!”“你这句话本身就很离谱。”电话那头清清冷冷地慢条斯理道,“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去跟物业调一下昨天晚上的监控,看看你自己在电梯里都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