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被人等人,更不喜等人,所以每次两人一起出去,沈和都会提前二十分钟准备好。
没想到偏偏是离婚这件事,他竟提前来了。
可见有多迫不及待。
凌天下了车,替顾言慎拉开车门。
沈和离车身还有几步远时,车内迈出一条长腿,下一秒,顾言慎弯腰出来。
迎上那双深邃的欧式眼睛,才发现他眼底多了一层淡淡的乌青,是没有休息好的症状。
“以后尽量别熬夜了,养好身体要紧。”
脱口而出的关心,让沈和面上划过一丝不自在,挪开目光,又补了句,“工作白天也能做的。”
“少夫人,顾总他不是、”
凌天刚要说什么,忽然一道警告的眼神飘了过来,他当即瘪了嘴,后退一步。
“知道了。”
顾言慎点头,“进去吧,已经打点好了。”
所谓的打点好,就是跳过了冷静期,离婚证盖章的那一刻,沈和鼻头酸酸的。
反观顾言慎,依旧云淡风轻,签字的时候,和签公司文件没什么两样。
字体遒劲,速度极快,没有半点迟疑。
从头到尾,也只有她一个人舍不得罢了。
沈和亦步亦趋地跟在顾言慎身后。
他肩膀宽阔,遮住了大片阳光,也遮住了沈和的前路。
“是为了娶她吗?”
走出民政局的大门,沈和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纠结一晚上的话。
顾言慎脚步微顿,拧眉回头,“什么?”
“爷爷的遗嘱。”
沈和牙尖儿微微发颤,像是在胸口多装了个起搏器一样,“顾言慎,你是因为爷爷留下来的遗嘱,才故意激我主动提出离婚,好娶白栀,是吗?”
那是顾老爷子在弥留之际,连话都已经有些说不清楚了,可他还是撑着,把顾家子孙通通叫到病床前。
牵着沈和的手对他们说:只要顾言慎在顾家一天,沈和就是顾家的人,顾言慎胆敢跟沈和离婚,就会失去做顾家家主的资格,顾家其他子孙均可让他净身出户。
顾言慎眸子晦暗不定,很显然,他也想到了这些。
“乱想什么。”
寒风瑟瑟,将他的声音也冻得凉了几分,“我根本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