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你想带我去见唐纳?你想的?个人主观意愿?”乔瑾瑜沉默片刻,道:“……不是我想带你见他,是他想见见你。”啊哈,猜中了。姜澜生给自己的敏锐程度打满分。包括上次去剧组探班,乔瑾瑜没有给他介绍任何人的意思,他有理由怀疑如果不是需要小齐去侧门接他他连小齐的好友都加不上,哪怕这些人都在乔瑾瑜这里听说过他的大名。不知道对方在唐纳面前用什么方式提过自己,以至于连高不可攀的唐纳都能主动提出见面请求,看来了解乔瑾瑜重度社交障碍属性的人不止他一个。霓虹灯光闪烁,越是接近市中心的地方越亮,还不到十点,虽然对于有些人而言一天已经结束,但是对于有些人而言夜晚才刚刚开始。姜澜生把乔瑾瑜送到酒店的地下停车场,男人却没有要下车的意思。“按行程来看,七月二十号我和唐老鸭都能空出时间。主要是唐老鸭的时间不好定,他还要抽空去拍平面和采访,如果这天不行的话那就只能等八月底,等话剧全国巡演之后才能有时间。你呢?”七月二十,虽然期末考已经结束,但他完全没想到对方会精准挑中这天。这天是姜妈的忌日。姜妈名叫姜晓媛,没改过姓,和姜河海姓氏相同却没血缘关系,当年还是先怀上他,然后才去查的族谱确认有没有血缘关系。那是属于长一辈的爱情故事,不是很长,但足够刻骨铭心,也足够姜河海铭记一生。家里没有姜晓媛的照片,他只依稀听过苏越给他讲过理由:因为那个时候已经怀上他,姜爸姜妈只领了证,没有举行婚礼,只有三个大学室友和姜氏夫妇二人吃过饭就算通知了亲朋好友。本来打算等到他出生后补上婚礼,没想到姜妈始终缠绵病榻,在七月二十日撒手人寰。姜河海不接受这个结局,只在下葬的当天去过一次墓地,后来就再也没去过,一开始是对于大学生而言,期末考试时在通宵自习室里流的汗,就是当年选专业的时候脑子进的水。陈赫门这种按理来说应该在实习的大三下的学子自然没有期末考试这种东西,但是姜澜生有,同样去参加他生日会的所有临床同学也都有,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去自习室预习。他收到的、没拆光的礼物都被打包放进快递盒,等到山庄入城采购的时候才被寄过来。姜澜生每天泡在自习室看书做题,还是陈少爷亲自去接的快递,呼哧呼哧扛上车又呼哧呼哧抗回寝室,又热又累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寝室床上,给姜澜生发消息。临到期末姜澜生回消息的速度也慢的要命,姜澜生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全旋跪求陈少爷屈尊降贵把那些礼物都拆开,东西留下包装扔掉,于是陈少爷还得任劳任怨地伺候医学狗。私人山庄大概没有承接过寄快递业务,巨大纸箱里每个礼物都包装十分整齐。陈赫门没要求过礼物的价位,不过只有很少几个人送了‘男朋友收到都哭了’级别的礼物,其他人送的小玩意倒还值得把玩。在花了两个小时也没把不小心扣到地上的世界地图拼图复原后,陈赫门绝望地开始在学校论坛里高价悬赏现在不考试的、能来寝室里拼拼图的学长学弟,自己继续拆别的礼物。他们学校宿舍的垃圾桶每层都有,但是只能扔可燃垃圾,凡是可回收垃圾都需要统一放到楼下的回收站,这也让大家养成了在快递点把快递拆完扔包装的好习惯。陈赫门本想直接把包装扔进可燃垃圾桶,宿管阿姨却叉着腰虎视眈眈地守在他寝室门口,陈少爷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宿管阿姨,只得任劳任怨地扛着可回收垃圾下楼,顺便在心里再给姜澜生记上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