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走廊那头的门倏然打开,贺之洲和新郎官闻时礼先后从里面走出来。见温宁和杨影在一起,贺之洲的脸色立即严肃起来。“宁宁。”他边出声唤她,边疾步朝她走来。大概率是外面有狗了。杨影回过头,见贺之洲过来,赶紧快步往前走,推开新娘的房间进去。贺之洲疾步赶过来,拉过温宁的手,端详着她的脸色变化问:“她跟你说什么了?”温宁沉吟了下,平静地说:“没什么。”这时,胸口别着“新郎”二字的闻时礼也从旁边走过,点点头跟温宁打招呼。温宁微笑着回应了下。闻时礼推开新娘房间进去,温宁也就沿着走廊继续往前走。贺之洲紧跟着她,快要走到楼梯口时,忽然又拉过她的手,将她拉到旁边的墙角,抬手抵着墙,将她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低头凝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地再确认了一次,“真的没说什么吗?”温宁靠着墙,仰头望着他。犹豫了许久,她还是把那个问题问出了口,“我们两个最开始,那一晚,你是故意的吗?”虽然她知道,杨影刚刚特意跟她提这个问题,不过是想要让她和贺之洲之间产生芥蒂,但对于这件事,她内心深处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好奇,背后的真相到底是怎样。而贺之洲听到她这么问,明显楞了下。先前他之所以在杨影面前承认那晚是他故意为之,不过是想要让她死心罢了,但没想到到了今天,又变成了她手中用来离间他和温宁的利器。贺之洲沉吟了许久,拉着她的手,垂眸捏了捏,没什么底气地小声道:“如果我说,我那晚,确实没怎么喝醉,你会不会很生气?”他甚至都不敢看温宁的眼睛,就怕她马上跟他翻脸。“所以咯?”温宁盯着他长长的眼睫看,“你当初,还真的算计我,拿我当作你对抗家族联姻的棋子?”没想到,杨影说的竟还是事实?“怎么会是棋子?”贺之洲紧急解释,抬眸对上她的眼睛,捧着她的脸说,“跟宁宁做愛这件事,确实是情不自禁。”他曾经试过,试过强迫自己为了家族强盛接受联姻,可是那段时间,他内心压抑又痛苦,以至于两家聚在一起谈完联姻后的当晚,他就一个人跑到酒吧去喝闷酒了。他借酒浇愁,一不小心就喝多了,回到家恰好碰到温宁。温宁向来温柔又体贴,见他喝得醉了,走起路来都快要站不稳,便扶他进房间。她还特别贴心地给他泡了杯蜂蜜水,一点点喂给他喝。那个时候,贺之洲是喝多了没错,但不至于不省人事,尤其他的头脑其实非常清醒。他清醒地知道,他没有办法跟个不爱的人共度未来漫长的几十年,他想要娶自己喜欢的女孩。而那个女孩,就在眼前。他醉眼朦胧地望着她,压抑了多年的感情,终于在那一刻不可遏制地迸发出来。他抬手扣住她的后颈,仰头吻住了她。有的时候,情绪情感的闸门一旦打开,就像洪水,收也收不住,他和温宁就这样,意料之外又顺其自然地发生了。所以没错,当初那晚所谓的酒后乱性,实际上是假的,贺之洲全程头脑非常清醒,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干什么。“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你对我的心意,觉得你肯定不会同意,怕被拒绝,所以才顺势假装酒后乱性。”一定程度上来说,贺之洲也确实套路了温宁,所以说到后面没什么底气,越讲头越低,声音也跟着越来越小。“后来发现,刚好可以借着对你负责为由,把联姻的事搅黄,于是就那么做了,最后顺理成章娶了你。贺之洲坦诚地把真实情况交代清楚,温宁也耐心听着,最后默了默,说:“行吧,我相信你说的。”闻言,贺之洲惊喜地抬起头,“真的?”“当然了。”温宁笑了笑,抬手帮他理理脖子上的领结,“相比曾经的情敌,我当然更愿意相信我的男朋友。”而且曾经的事,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更重要的是现在。在法国的时候,她从山坡上摔下去,贺之洲不顾自身安危去拉她,后来她被威廉带走,他更是不顾自己全身是伤,不顾生死连夜去救她,他的真心,她都体会到了。“那……”贺之洲仍是担心她心存芥蒂,又握住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睛问,“宁宁会不会怪我?”“怪你什么?”温宁问。“就……”贺之洲垂了垂眼,愧疚地说,“假装喝醉这件事”温宁脸一红,也不由得低下头去,“那……我本来也是愿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