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威廉绕过床尾,大步追了过去,“找不到的,他已经死了。”“不可能!”温宁跑到门后,回过头,脸上已经满是泪痕,“他不可能就这样死掉的!”“绝对不可能!”温宁泪流满面,转身猛地拉开门,又继续往外跑。这里大概是谁的私人住宅,温宁开了房门出去后,发现是在二楼,前面有楼梯,下面是宽敞豪华的古典欧式客厅。温宁赤着一双脚,快步往楼梯那边跑去。威廉紧步跟上,在楼梯中间追上她后,一把将她从身后抱住,坚实有力的手臂搂着她的腰,就要将她整个人抱离对面。而就在这时,温宁的身子徒然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下倒。威廉发现她不对劲,揽着她的腰猛地将她翻过来,发现她眼睛紧闭,再次晕了过去。从山坡上往下摔时,贺之洲尽可能地保护了温宁,但同时,也导致自己受伤的情况更严重些。那么自然地,他醒过来的时间,也就比温宁迟得多。不过他是在医院里。他手脚都有被树枝划开的伤口,脑袋嗑在石头上,额前贴着块纱布。他睁开眼的时候,面前一片白色,房间里空无一人,他转过头,看着旁边悬挂的药瓶缓慢地往下滴药水,途进输液管,流进他的身体里。他艰难地咽了下喉咙,试图翻身从床上起来。这时,病房门推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医生见他是亚洲人,用英语跟他说话,让他躺下来不要动。紧接着,他就要上前来给贺之洲做检查。贺之洲被他按回去,不忘用英文跟他沟通,问他温宁在哪里。然而医生接收病人的时候,只接收到他一个,并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同行的女伴是谁。贺之洲这时候才发现,温宁压根就没有跟他一起被送进同一家医院,他立即拔了手背上的针头,不顾医生阻拦往外跑。走廊上,送他过来的那两位小镇青年,正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贺之洲见到他们,立即跑了过去,扯住那位瘦得跟竹竿似的,用法语问他同样的问题,温宁呢?瘦得跟竹竿似的小镇青年跟自己的伙伴对视一眼,摇了摇头,用法语回他,不知道。“不知道?”贺之洲激动地质问他们,“我们是一起的,怎么会不知道?”“她摔到下边的海里去了。”小镇青年按威廉交代的复述给他听,“找也找不到,估计是九死一生了。”“怎么可能!”贺之洲不能接受这个,立即夺过旁边另一位手里的手机,那是他的手机。他旋即拨打电话报警,通知ada联系大使馆,还拎着其中一位小镇青年,要求他必须带他回现场找人。为了尽可能动员更多的人一起去找,贺之洲承诺每个去了的人都能得到酬劳,发现有效线索的和最终把人找到的,更是重金酬谢。最后几乎整个小镇的人都暂时放下了手里的事,全部跟着他到事发地去找人了。他们分工合作,一群人从他们发生意外的那个山坡开始往下找,一群人到山脚下的海边附近找。悬崖下的海边波涛汹涌,海浪翻飞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而这时候的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贺之洲从小镇青年手里接过一个照明灯,口袋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的手裹着纱布,因为一直在动,伤口没有得到有效护理而进一步撕裂出血,鲜血几乎都要将纱布浸透了。他忍着痛艰难地将手机从口袋掏出来,见是梁景行打来的,还是接通了放耳边。“喂?”“你和温宁回国了没有?”听筒里传来梁景行关切的声音。“还没有。”贺之洲一手握着耳边的手机,一手打着灯继续往前找。“别待在那了。”梁景行催促他,“赶紧带着温宁回国吧。”“我现在走不了。”“为什么走不了?”“宁宁不见了。”梁景行:“……”“不说了,我现在在找人。”“等等。”贺之洲就要挂电话,却又被梁景行叫住。“有件事,我现在必须得告诉你。”贺之洲想说有什么事不能往后放一放吗?但是又听到梁景行说:“也许对你找温宁有帮助。”贺之洲:“?”“我先发张图片给你。”梁景行说完,挂了电话。然后紧接着,贺之洲手机里,就收到了梁景行发来的照片。贺之洲垂眸点开,发现那是一张合照。照片里,温宁依偎在威廉怀里,威廉搂着她,两个人面对镜头笑得非常灿烂和幸福,一看就是热恋中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