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般出尔反尔,那就休怪他无情无义了。
璟王府上下都知道,王爷又惹王妃动了怒。
不过这回比上次冷战的气氛要好得多,王妃依然成日笑吟吟的,还会早起为王爷煎药。
——只是不再像之前那样特意给王爷端去了。
赵伯将熬好的药送来书房。
姬恂昨日在书房凑合了一宿,嗅到药味还以为是楚召淮,微微抬头就见赵伯小心翼翼过来。
记注这事儿做得的确不太对,姬恂也知晓楚召淮一时半会消不了气,也没多言,接过药喝了一口。
“咳。”
战场上浑身浴血也面不改色的姬将军没忍住咳了几声。
姬恂微微蹙眉。
赵伯小声道:“王妃说今日要换方子了,请王爷务必一饮而尽。”
姬恂:“……”
姬恂沉默许久,忽然笑了起来。
这碗似乎也比之前要大,弥漫着浓烈的苦味。
姬恂像是失了味觉似的,慢悠悠将药重新端起,在赵伯龇牙咧嘴地注视下,竟然真的一饮而尽了。
赵伯:“……”
王爷果然是能成大事之人。
赵伯端着空碗回去“复命”。
今日天气极好,楚召淮正在后院晒药,看到空碗心中暗爽,面上却一副淡淡的神色:“王爷可曾说了什么?”
赵伯绿着脸说:“王爷夸赞王妃仁心,还说这药煎得过于甜了,神医就该将那一把黄连全都放进去,不该心软只放一半。”
楚召淮:“……”
还在监视自己?
楚召淮收回视线,也没觉得意外,淡淡道:“医者仁心,这是自然。”
此番将楚召淮惹得气愤不已,姬恂却没像之前那般百般哄人,反而一连两三日都没来后院,只在书房窝着。
翌日一早,姬恂从软榻醒来。
许是要病发了,他浑身疲倦半躺着,没一会外头传来脚步声,随后便是熟悉的苦涩药香。
姬恂也没睁眼,等着赵伯将药放下。
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走至软榻边,“咔哒”一声碗底和小案相撞的轻微声音响起。
“王爷。”
姬恂倏地睁开眼睛。
已经接连两日避着他的楚召淮正站在榻边,脸上已没了上次恨不得咬他的怒气,相反还极其体贴道:“王爷喝药了。”
姬恂眉梢轻动,从善如流地坐起身,端起药碗喝了一口。
这次倒是中规中矩,并未过分苦涩。
姬恂喝完药后,楚召淮搬着凳子坐在那为他诊脉,大概察觉到脉象有异,还取出怀中金针将姬恂扎成刺猬。
从始至终都很心平气和,好像《王妃记注》那件事不存在。
姬恂罕见得猜不透楚召淮,坐在那沉默许久,忽然道:“王妃不动怒了?”
楚召淮随意擦手:“我生气,王爷就会将暗卫撤走吗?”
姬恂被扎着无法做出表情,眼底却全是笑意,轻悠悠道:“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