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唐昱原本不忍地转过头去,闻声再次转回来。制止申屠坤的不是巫怀致是哪个?只见他严阵以待站在牧安歌身侧,带鞘长剑横在其上,身后是陆续降落在地的各峰长老。申屠坤扫过诸人:“怎么?你们要插手?”牧安歌恍若未觉,依然狠狠瞪着申屠坤。巫怀致略打量了眼周围,瞧见唐昱突兀地坐在那一边,却只望着这边不闻不问。巫怀致心里一咯噔,苦笑道:“老祖,大家都好好儿地说着话,您这突然一跑,不说那么多外人怎么看咱们,就说您这吧……”他看看周遭明显被暴力破坏的碎石碎木,“牧长老这是哪儿招您了?发这么大火?”“招?”申屠坤冷笑,“本尊若是来晚一步,本尊伴侣孩儿都要死在他手里了!”巫怀致怔住:“此话何解?”再看牧安歌,确实似有几分疯狂的样子,与他平日清风朗月般的形象大相径庭。只是,好端端的,牧安歌为什么要杀唐昱?围观众人亦齐齐愣住,继而面面相觑。唐昱身体只是暂时稳住,又还生着他的气,申屠坤可不耐烦应付他们。只见他随手一挥,直接将巫怀致扇出丈许,蓄力已久的手掌狠狠朝牧安歌身上拍去——巫怀致等人大惊:“不可——”牧安歌却彷如解脱般,直接闭上眼睛。“铛——”地一声,宛如长钟敲响。一股气浪直接将冲上前来的巫怀致等人逼得连连后退,连申屠坤也一时不防被震得退了半步。唐昱也是被吓得“唰”地一下站起来。申屠坤察觉心内惊跳和担心,忙朝他摆手示意无事。唐昱这才略松了口气。随着声浪传出,闭着眼睛的牧安歌全身犹如被罩在一个泛着金晕的光圈里。持续了几个呼吸才慢慢消去。紧接着,他身前就浮现一道半透明的人影——是一名身披袈裟的英武佛修。众人倒抽了口冷气。申屠坤脸色微变。等了半天没等到死亡的牧安歌茫然地睁开眼——这人,这人!就算只是一道虚影,就算只是背影,就算改头换面套上和尚袈裟……这人就算是化成了灰!!他也能认出来!!“沙瀚曜——”牧安歌目眦欲裂地瞪着那道虚影。虚影似乎顿了顿,不理会身后的怒叫,他抚掌合十,念了声佛:“阿弥陀佛。”声音缥缈中带着些微嘶哑,仿佛许久不曾开过口,“妖尊阁下,多年未见,您的修为更上一层了。”“无涯。”申屠坤冷哼,“没想到你至今还护着牧安歌,连闭口禅都舍得扔了。”牧安歌也终于反应过来。他仿佛忘记了自己修者的身份,膝行两步,抓起地上一把沙土就往那道身影用力撒过去:“沙瀚曜你这个胆小鬼!我就算死无葬身之地也不需要你来假惺惺——”申屠坤一个甩袖,直接将他禁锢在原地,顺便把那凄厉的怒吼声圈起来。虚影,也即是过去的西部大妖沙瀚曜,现今的佛修无涯苦笑一声:“我答应了……要护着他唯一的弟弟。”被术法困住的牧安歌依然能听见外头的声音,闻言他握紧双拳拼命捶打身边无形的屏障,直捶得手上鲜血淋漓也不得而出。申屠坤冷笑:“但本尊今日定要取他性命,你待如何?即便你亲自前来也无法阻止我,更何况你这区区傀儡附魂术带来的一半功力?”“虽不知他做了什么惹怒妖尊阁下,但阁下可否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饶他一命?”无涯再次合十,不卑不亢地开口求情。“无涯,若不是看在你面子上,此刻你这半魂已经被本尊击溃了。”申屠坤话语中的森冷杀意毫无遮掩,“牧安歌给本尊的伴侣下了琼花灭道粉,见效果不佳还打算补上一掌,彻底断送我伴侣及孩儿性命。你作为过来人,觉得本尊应该放过他吗?”无涯震惊,掉头看了眼疯狂的牧安歌,再转回来似已有所果决:“若是妖尊执意动手,我也只能放手一搏了。”事已至此,巫怀致等人已没有可插手的余地。无涯周身金光缓缓凝实。申屠坤凝神,首次祭出殛天剑。唐昱一看殛天剑都出来了,就知道这怕是一场硬仗。眼看那边就要打起来了,他想了想,忙走前两步:“慢着。”“哥哥!看我抓到什么了。”远远的,不过十二三岁的牧安歌怀里抱着什么东西兴高采烈地奔过来。牧安容的注意力从手上书卷移开,看向连蹦带跳的牧安歌,嘴边衔着一抹柔和笑意:“哦?抓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