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屋里,等着乔文轩来找他。哪知,乔文轩见到他第一句话,竟然是:“小叔叔,我们回家吧,我有事跟你说。”“什么事?在这儿说也一样。”不管是他家,还是乔文轩家里,乔予白都不想去。“在这里不方便说。”乔文轩一脸蜡色,又带着外面的寒气,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又无助。要在平时,乔予白早心疼了,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但现在的乔予白自顾不暇,没功夫理会侄子的情绪,干脆利落地拒绝:“不方便那就别说了,你回家吧。”“别啊,别!那我就在这里说。”乔文轩先警惕地朝屋外看了看,见屋外没人,走到门口将屋门锁上,之后才放心地走回乔予白身边。“没事锁什么门?”乔予白上下打量神色不对的乔文轩,疑惑道,“你做什么亏心事了?”这话正好点中乔文轩要害。他仓皇失措地看了乔予白一眼,然后毫无征兆地跪在对方脚边:“小叔叔,怎么办啊,我好像闯祸了。”“你这是干什么呢?”乔予白吓了一跳,忙去拉乔文轩,“闯什么祸了?起来说,不是过年过节,别乱跪,男儿膝下有黄金呢。”乔文轩自知罪孽深重,不愿意起来,用冰凉的双手按住搀扶自己的乔予白:“小叔叔……”对上乔予白那双充满关心的眼眸,乔文轩再也压抑不住翻腾的情绪,眼泪止不住往外流:“我做错事了,怎么办啊小叔叔,我犯了天大的错,呜呜呜——”“什么事啊,”乔予白到底年长几岁,在他看来,身为大学生的侄子能犯什么错,都是小事,并没有多在意,调侃道,“要不你先哭一会儿,哭完了,再说?”乔文轩边哭边摇头,等双眼模糊得什么都看不清后,抓着乔予白的手,视死如归道:“小叔叔,你知不知道,林琛他退学了?”“???”乔予白倏地睁大眼,下颚绷得死紧,“你说什么?”从乔予白的语气中,乔文轩知道对方并不知道,哭得更凶了:“林琛他退学了,小叔叔怎么办啊,他怎么退学了啊?他谁都没说,突然就退学了。”因为这个消息太令人震惊了,乔文轩被打击得几乎神经错乱,说话也颠三倒四。乔予白一夜没睡,本来脑子昏昏沉沉的,听到这个噩耗,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反手抓住乔文轩的手腕,咬着牙问道:“你从哪儿知道的这件事情?”“昨晚我听同学说的,我以为他们开玩笑的,今天早上给辅导员打电话问林琛的寝室号,这是你让我问的,我就顺便向辅导员求证,辅导员亲口承认,林琛确实退学了。上周五填的退学申请表,他特意赶在国庆节前把手续办完了,过完国庆应该不会回来了。”乔予白听完后,表现得出奇的安静。乔文轩来找乔予白,一是为了说这件事,二是为了向小叔叔求助。他知道林琛会退学,与自己脱不了干系,所以想做些什么弥补这个错误。但他一个人的能力太有限了,又不敢跟妈妈说,只好求喜欢林琛的小叔叔帮忙。他甚至暗自决定,不再反对小叔叔跟林琛在一起这件事。只要能让林琛回来别退学,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乔文轩这个人,心底并不坏。只是他的年纪和阅历,以及乔家人对乔予白恋情的态度,令他做出一些极端的错事。要是知道当恶人的后果,是害的林琛退学,他打死也不会去做。在乔文轩说完后,屋内安静得可怕。
乔予白似乎在消化乔文轩说的那些话,也似乎是在神游,过了许久,等到乔文轩跪得膝盖酸痛,他终于开口了:“学生不能无缘无故退学吧?你问……问过辅导员,林琛他为什么退学吗?”“我问了。”乔文轩当然没忘记问原因,“他说……”想到原因,乔文轩又哭了起来。“他说什么?”乔予白着急得剧烈摇晃侄子的小身板。几秒钟的时间,乔文轩已经哭成了泪人:“林琛他说家里条件不好,没办法支撑高昂的学费,也不适应大学生活,所以打算去山里的道观修行。”“去道观修行?哪个道观?”“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你是没记住吗?”乔予白恨不得砸开侄子不中用的脑袋。“不是我没记住,是他没说哪个道观,辅导员也没问。”乔文轩又委屈又难过,捂着脸大哭起来。乔予白看着乔文轩这副伤心的模样,没忘记对方一开始说的话,掐住侄子的脸颊,又问:“你说你做错事是什么意思?难道林琛会退学,跟你有关吗?”“对!”乔文轩并没有推脱责任,抬起满脸泪痕的脸庞,“我真是罪该万死啊,小叔叔,我真该死。”“先别说什么死不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乔文轩,你一五一十都告诉我。”乔予白抽出几张纸,拍在侄子脸上,“不准哭了,把话说清楚了再哭。”“好,我说,我说。”乔文轩像是面对神父赎罪的信徒,将前因后果原原本本说了出来。等他说完后,还没来得及感受心灵的解脱,衣领被猛得揪了起来。一道令人心里发毛的阴冷声音,陡然在耳边响起:“乔文轩啊乔文轩,枉我平时对你那么好,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对不起小叔叔,我知道错了,对不起。”乔文轩承受不住将同学逼退学的可怕事实,认罪态度十分良好。可他这副样子,一点也不能打动乔予白。活了二十多年,乔予白总算知道什么叫“恩将仇报”。从未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又加上接踵而来的打击,乔予白整个脑子都是木的。在乔文轩痛哭流涕的道歉声中,乔予白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把林琛的寝室号告诉我,然后立即滚蛋,我不想再看到你。”乔文轩一听,哭得更大声了:“林琛住在1号楼214,我来之前刚去过他的寝室,他们寝室只住了3个人,有两个床铺位都是空的,他应该是趁着放假,把自己的东西都搬走了。”“都搬走了?”乔予白回想起周日早上送林琛回寝室时,林琛对他说的话,后知后觉意识到,少年是真的在跟他道别。他当时怎么会以为少年是在玩立人设的游戏呢?明知道林琛不是那种赶时髦的孩子,为什么会有这么深的误解呢?要是早知道少年回到宿舍后,收拾行李离开了学校,打死他,他都不会把人送回学校。怎么就没狠下心把林琛关起来呢?现在可好,他去哪儿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