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觉的用指尖轻轻碰上去,叶忱目光一紧,他只记得前世她刺入簪子时的决绝痛恨,从未奢想过她还能抚上这道疤。
叶忱声音喑哑,“胎记而已。”
凝烟看了许久,心里没有缘由的感到一阵涩堵,眼眶不自觉的发酸。
“烟儿,你其实是在意的对吗?”叶忱看着她蕴泪的眼眸,一语双关的轻声问。
凝烟拿着帕子的手一颤,她曾经动过与他在一起的念头,可后来被她亲手抹杀了,换来这样的局面。
她已经没有了勇气,没有了脸面,也没有拿得出手的感情来交付给他。
凝烟低头道:“我自然在意的,不只是我,很多人都在意。”
叶忱握住她的手,“你知道我说的在意是什么。”
凝烟深深呼吸,望向叶忱说:“一直以来我给小叔。”
凝烟顿了顿,如今这个称呼也不合适了,“一直以来我就给你添了许多麻烦,我自己都觉得过分可笑,亏得你包容不计较,只是我恐怕还要麻烦你一桩事。”
她说着把手抽出,叶忱眸光变淡,“你说。”
“我准备近日就带凝玉一起回江宁,能不能再麻烦你最后一回。”
叶忱无论身份地位,都是让人仰之弥高存在,她何德何能以狼狈不堪的样子站在他身边,让他被世人拿来笑谈。
叶忱静静看着把头垂的极低凝烟,“沈凝烟,坦言我并不希望你离开,我用什么方式跟你说,或者用什么方式才能留住你?”
凝烟眼眶湿润,她如何值得他这样放低身段,或是如此,她越是觉得自己不堪。
“我总要回去的。”
叶忱这个角度,正好看到她悬在眼下的泪滴,小姑娘总能让他在生怒与不舍间选择后者,他点头说:“我安排完事宜,就陪同你回去。”
凝烟推拒说:“无需劳烦。”
“我说过,你从来不是麻烦。”叶忱对着满眼纠结挣扎的凝烟笑笑,“若不亲自送你我不放心,和离之事,也该有人去沈府赔罪。”
凝烟宁愿他对自己冷漠,最好不要再管她,他越是这样,她越是愧疚不舍,她早就不值得他这般对待,这只会让她觉得自己亏欠他太多太多。
“耐心等一两日。”叶忱一边说着拉上衣袍。
伤口因为牵动而生疼,叶忱不由得蹙了蹙眉。
凝烟见状情急道:“不着急。”
他伤还未好,怎么能长途奔波。
叶忱抬眸意味深长的看她,凝烟略偏过目光,轻声说:“等你伤养好再走不迟。”
也当是她最后的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