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切开皮肉,并没有流出太多的鲜血,渐渐的肋骨和内脏已经露出来了,倔驴子痛的五官都变形了。
他是多么想反抗啊,可是肋骨处两把刺刀入肉,他已经被架了起来,而且没有了丝毫的体力。
他的一生如同走马灯一样在眼前急速飞过,父母亲人和家乡,师傅山门和师兄弟,行走江湖大碗酒大块肉,跟着鹰爪孙们横行武林那是何等的威风霸气。
可是这一起在这里全都到了终点了,自己的面前只有那个法国人的丑脸,还有根本听不懂的洋文。
“野蛮人,你要死了,你能死在我的手上是多么幸运啊,你不是很嚣张吗?刚刚你不是杀了我们很多人吗?该死卑贱的野人,一群奴隶,你们活着就是浪费空气……”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你们这群文盲怎么可能听懂高贵的法语……等等,汉语应该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奴才……你是奴才……”
也不知道这名法军是从哪里学会的汉语,好像就会奴隶奴才这两个词,可能乔治都不知道这两个词是什么意思,反正肯定是骂人的就对了。
奴隶!奴才!两个声音在倔驴子耳边响起,孩提时候慈祥的母亲和开蒙的秀才所说过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
“一撇一捺,念个人,人都是站着的,趴着的那叫奴才,那叫奴隶!”
“啊!”倔驴子的眼泪夺眶而出,活了将近四十年,他到这一刻才想起来,自己到底丢掉了什么。
“老子不是狗奴才……老子也是人!”生命的最后一刻倔驴子的力气如火山一样爆发,他已经忘记了疼痛,腰间猛然发力一头就撞了过去。
“细妹啊!老子下辈子再睡你了!”铁头功真是厉害,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猝不及防的乔治鼻梁都给撞碎了,整个前脸完全塌陷了下去,侧面一看整个成了一个月牙形。
乔治没救了,全欧洲的整形医生都救不了他,而倔驴子猛然这么一冲,心口的那把匕首一下子刺穿了心脏。
满清细作……不不不,汉人倔驴子,死不瞑目,而且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叫什么。
“不!”逃跑的孙细妹心中好像被铁锤敲打过一样,人都是直到失去了才知道想要什么。倔驴子临死前的嘶吼,让她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心还是在他身上的,而常三好不是。
孙细妹脑子一热就想往回冲,结果常三好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别傻了,倔驴子已经死的透透的了,你回去非但救不了他,到时候也得送死啊……”
“走走走,赶紧离开这里,咱们任务已经完成了,明天咱们就躲到难民营里,找机会回大清去,到时候凭咱们的功劳本事,还怕没有好日子过吗?别冲动,千万别冲动!”
孙细妹眼泪哗哗的流“可是……可是,倔驴子那是咱们的兄弟啊……”
“什么狗屁的兄弟不兄弟的,活着比天大,赶紧走……”话还没有说完,街角拐弯处已经响起了法军大皮靴的声音,暴怒的法军大吼大叫的冲了过来。
“杀死他们,这群该死的劣等民族,都要去死……冲锋,进攻!”倔驴子临死前的反抗,让所有法国人都疯了,他们红着眼睛想把所有的中国人都杀光。
常三好抬头一看长街“坏了,这条街太长了,没有岔道……我操,咱们先躲起来!”说完就去推身边房子的门,而且手上还用上了暗劲。
常三好知道,这些房子要不就是缩着,要不就是从里面被顶住了,不可能有大敞四开的。而这时候他又不敢抬脚就踹,那样响声实在太大,想来想去还是用太极云手里的暗劲最好,就这一掌下去后面就算是儿臂粗细的门闩,也能无声的撞碎。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面前的黑漆木门还没等他拍上去呢,突然从里面被人打开了,一张脸庞居然隐约的露了出来。
“我的妈呀!吓死我了……”常三好当时差点叫出声来,可是接着微弱的星光一看,原来开门的只是一名普通的老太太,只不过里面太黑了,才有一种只飘出一张脸的恐怖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