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dn段全乱套了,」一向冷静淡定如菲林娜,在经过初步的检查后,也忍不住叹气:「当年实验过程应该相当惨烈。」「从基因组靶向编辑到身体的各种人造机械器官和血管,连心脏搏动都必须通过能源液启动,严格上来说,他已经不能再称为一个’人‘了。」心电图波动平稳却微弱,江风眠蜷曲在病床上,四肢和躯干都被束缚带紧紧绑住,他全身肌肉时刻都绷紧着,肌肉上遍布着一种诡异的花纹。小菲说,这叫“虫纹”,是虫潮特有的一种花纹。江乘舟脸上表情还停留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那是一种大梦初醒、略显迷茫的神色。被时寒拔掉的那一根能源导管现在被扎住,避免江风眠“体内”的能源液到处乱漏。时寒问道:“意识和记忆还能恢复吗?”话虽然问的是菲林娜,但他看着的却是南若瑜。南若瑜没有犹豫地说道:“可以试试,但现在手边材料不足,小菲也有很多事要做,沙漠地区的变异生物刚清理到尾声,春训还有这么长时间,光想办法把他带出这里都是个问题。”确实,他们用的是军方的机甲,还有接近一半的春训时间,最后怎么把江风眠带出去都是一个问题。时寒陷入了沉思。这颗星球上有帝国王室子弟在,一个弄不好,“刺杀储君”的罪名就要扣在他们头上,摘都摘不掉的那种。南若瑜一手环抱胸前,另一手摸着下巴,突然开口道:“那天我看你身上戴了录像纽扣。”时寒正想着事情,闻言一怔,随即点头道:“是啊,想回头复盘看看这家伙到底有多强,值不值得留下来以后当个陪练。”现在看来,自己再多几个重生金手指都不够练的。南若瑜没说话,但小菲似乎与他建立了某种秘密的联系方式,她忽然讶异地抬头望向他。南若瑜说:“我可以想办法与外界联络上。”时寒:“?”南若瑜:“这是江乘舟要找的人,最好还是让他想办法带走。”时寒眼睛一亮。南若瑜以前从来不管这些事,尤其和江乘舟有关的。见对方一直不说话,南若瑜终于把目光收回,看向时寒:“怎么了吗?”“没什么,”时寒笑着说:“家里养的鱼长大了。”南若瑜那双金眸怔怔地望着他,忽然走过去伸手用小拇指去勾时寒的手指。正要说什么时,苏年年冒冒失失地从走廊另一头跑来:“小寒!若瑜!”苏少爷平时遇事都很能看得开,很少见他这么慌张着急的样子。南若瑜正要抽回手时,却被时寒攥住了,握在手心里。时寒扭头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苏年年跑得气喘吁吁,显然找了他们很久,全然没意识到自己破坏了气氛:“刚才,就在刚才,有通讯系的学生收到求助信号——”“……是连哥发来的!”危险行动苏年年花了几分钟才把事情说清楚。原来林区悬崖基地的学生找到一座废弃基站,通过改装基站向林区外的机甲寻求帮助,却始终得不到回应,基地有近万学生,没有哪支队伍愿意在比赛期间惹上这么一个大|麻烦——直到几万公里外的荒漠化工厂接收到求助信号,他们终于等到了回应。化工厂基地顺利渡过难关,正士气高涨。学生们就跟压抑许久的野兽似的,冲出牢笼的一瞬间就激发出强大的斗志,加入到战斗当中。一旦作战情绪到位,星际最顶尖的军校生们立即展现出优秀的军事素养,直接越过磨合期,成为一支团结的军队。苏年年说:“……有队伍杀疯了甚至朝悬崖开炮,山体随时可能倒塌,他们在水源附近扎营,不能将基地转移到森林里,原始森林才是变异野兽的老巢。”原始森林树木野蛮生长,动辄二三十米高,加上藤蔓缠绕、遮天蔽日,并非城市景观树能相提并论。“压缩食物也基本告罄,没有能源、没有设备,进不到机甲内部,死伤只会越来越多,更别提他们现在的心理状态了。”与化工厂基地成功接上通讯的一刹那,悬崖基地负责通讯的学生崩溃大哭。撕心裂肺的哭声让通讯系学生的心都揪了起来,回想起那晚他们死守化工厂基地,眼看着向天歌被变异生物潮吞没,哭都不敢哭,只能焦急地等待实验成功的消息。原始森林变异生物数量最多,学生落地后都第一时间进入森林争夺机甲资源。谁都知道森林危险,敢杀进去的学生基本都是春训最强的那一批。